他一指點出。指間凝聚的一道金光再次朝著裴風射去。不過這道金光不能和剛剛偷襲的那一道相比,畢竟刺客的這一指,蓄力的時間很短。
裴風也不因此而大意,他知道道天一指是大神通,他也不敢硬接。這招神通的一個特點就是快,幾乎可以產生瞬發的效果。不過像瞬發卻不是真正的瞬發。隻有《太古天解》才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瞬發。
所以裴風又用出了第四次瞬間移動,輕鬆的躲過了刺客的一指。刺客眼看一擊不中。用了兩次強大的法術,對他靈力的消耗著實不少,他不敢再連續攻擊。看裴風為了躲他一指,已經瞬移到彆處,前路的封鎖已開,他毫不猶豫再次催動靈劍想要逃跑。隻要他逃出了一定範圍,他相信沒有靈器的對方絕對追不上自己。
然而他還沒有朝上飛出一丈的距離,便看到頭頂上方的一個巨大方形金印對他劈頭蓋臉壓了下來。
刺客怪叫一聲,不明空中落下的是何物。但那金印所釋放的氣息,顯然讓他感覺到了危險。
他催動靈劍想要急速逃離金印的籠罩範圍。
下一刻他徹底慌了,那金印上符文流動,竟是將他死死鎖定。同時那符文的力量也在限製著他的行動。
“好強大的神通!”
既然逃不掉那隻有硬接下此招了。刺客對天大叫一聲。調用出了自己丹田內的全部靈力來抵擋。
施展神通的裴風也沒想到這一式神通隨著自己的修為提升,竟然能強大到這種程度。隻是這一招便抽乾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若是這一招不中,那他自己倒是先會失去戰鬥的能力。不過他現在明白了這一招不可能不中。因為它對鎖定之人有著絕對限製的效果。
“好一招八荒印!”裴風心中暗讚一聲。“三葉祖師爺的神通果然強大到離譜。”
刺客現在已經從腳下將靈劍抽出持在了手中。他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劍尖直指下落的八荒印。
八荒印絲毫沒有因他的抵抗而減緩下落速度。將刺客一直壓到深淵底,而後轟然墜落。
一聲慘呼。那刺客手中靈劍竟是寸寸斷裂開。這一印,將刺客深深的砸入地麵之下。深淵底部同時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方形深坑。
“好強的威力!”裴風驚歎一聲。上前去看那刺客的情況。
一位金丹修士在深坑之內已經奄奄一息了。
刺客雖說知道自己可能勝不了對方,但也想不到竟然會被對方一招神通廢了修為。他們可是同級彆的修士啊!而且自己的小境界還遠遠在對方之上。這個少年不過是剛剛突破金丹期而已。
裴風現在的情況他自己倒是有很清醒的認知。他的戰鬥力可以歸納為一句話——單挑無敵,群毆不行!
他的武道技巧和法術神通其實都不精妙。更彆談如何能將有限的靈力在戰鬥中發揮出最大作用。所以在遇到多名敵人的情況下他其實沒有什麼勝算。但是單挑的話,可以說他同級彆無敵!就算拋開《太古天解》,他從無為道派所學的幾式神通也是三葉從北境聖地帶出來的至強神通。一旦他抽空自己的靈力施展出來,同級的修士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他的一身所學注定他的戰鬥方式的三字真訣。——快!準!狠!
裴風俯下身子凝望著那刺客的雙眼。
刺客現在體內金丹炸了個粉碎。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了。他自知自己是活不成了,也無需再向對方乞求什麼。狠狠說道“很快我師門長輩便會尋到你的。你也活,不,了!”他最後這“活不了”三個字他是一字一頓講出來的。
裴風冷笑一聲道“如果我那麼容易死,六年前就死了!”
刺客咳了兩聲道“你以為隻有我靈山道派發現了你的行蹤嗎?你不要忘了,當時滅你族的可是有三大門派。”
“既然你出現了,我知道他們早晚會尋來的。”
“知道就好,你甚至活不到我派長輩來尋你。噬魂宗的那些人追殺了你族人一千年。他們會放過你嗎?”
“噬魂宗!”裴風緊緊咬著自己的牙齒。這是當時在通幽穀的第二個門派。親手殺死自己母親的雷洪就是噬魂宗的一位長老。一千年前,也就是這個門派大肆屠殺神裔族人。逼的他們將自己的身體內的五種天賦祭煉成了魂珠,最後藏身通幽穀中。這噬魂宗是他們神裔族最大的死仇。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噬魂宗上上下下血債血償!”
刺客冷笑一聲又道“神裔族人此生無法突破結丹期,你怎麼報仇?以你一人之力屠滅噬魂宗?扳倒我靈山道派?你有那個實力嗎?而且你不要忘了,滅你神裔族的第三個勢力是什麼!想必你也知道他們的手段,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有他們的人。你活的過他們的刺殺嗎?”
裴風的眼睛變成了一雙血眸。他狠狠道“我也會找到他們的。我會親手摧毀那個罪惡的組織。”
“哈哈哈,笑話,真是笑話!”刺客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笑了兩聲。
裴風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的淒愴。他緩緩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們非要對我神裔族趕儘殺絕呢?我們做錯了什麼?”
“我神裔族人,何嘗傷害過你靈山道派一絲一毫?你們本是道教弟子,卻與邪教聯手滅我族人,你們不會心痛嗎?”
刺客被他這一問。問的啞口無言。
曾幾何時他也是一位善良的孩子啊。因自己有修真靈根加入到了靈山道派之中,可謂光宗耀祖了。
在宗門之內,自己接受的也一直都是道家的正統思想。對於“善”這個字,宗門自上而下都嚴格的秉承著。可這一切都因一個“貪”字而改變了。老祖宗的心變了,他們這些弟子又怎可能獨善其身呢?
他的眼前已然儘是一片黑暗。頭頂上的禿鷲在盤旋著,等待著他新鮮的屍體,在生命的儘頭,被裴風發自靈魂的這一問之後,他才開始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行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
他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任由一柄冰涼的,鋒利的匕首緩緩的插進了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