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葉滄海伸手再探石桌上的葡萄,卻是摸了個空。他微微歎息,又從藤椅上起身。
陸籬立刻道“我再為師尊去準備些水果來。”
“不必了。我也該走了。”
“師尊!”陸籬忽然心頭一緊。不由得向著葉滄海邁了一步,“您,您什麼時候還會回來?”
葉滄海頓了頓,說道“我來西域隻是為了完成老友囑托的一件事而已。如今時機已經到了。之後我會離開西域的。”
“那,她呢?您不再尋她了?”
“我要尋找的人,應該不在這裡。”
“可是這裡還有……”陸籬沒有說下去,她心裡明白,這個男人要走,沒有任何人能夠留得住他。隻是她眼中的淚水在不停打轉。她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
“將來,如果那個小子能活著回到潞州城的話……”葉滄海說到這裡又沉默了下來。
陸籬也未曾開口。兩人沉默良久。
終是陸籬說道“師尊,我明白該怎麼做。”
葉滄海背對著陸籬,細細聽著身邊的老槐樹的樹葉,在風中發出的微弱沙沙聲。他輕聲說了一句,“陸籬,再唱一曲吧。”
麻姑山穀中的那隻土雞常年沐浴在充沛的靈氣之中。終於完成了它一生中的又一次蛻變。他的羽毛越發的豔麗。它的肉體也違反了生長規律,在它成年之後,得到了二次發育。如今它的塊頭堪比一隻山羊大小。
它的蛻變使得它在無為道派裡,獲得了一個了不起的美稱,“一夜四次雞。”因為如今它每晚必要打四次鳴!
這一天,當土雞第四次打鳴的時候,李江兒終於忍無可忍,手提鬼頭刀便衝出了房門。
“老子宰了你。還讓不讓人睡了!”
“你敢!”孫大奎怒氣衝衝的大喝一聲,也衝出了院子。
“師父,現在它都能殺個百八十斤了。不宰了它吃,留著看家護院嗎?”
“滾!”
李江兒悻悻地收了刀。
師徒兩人很快將眾人都吵了起來。
楚小已黑著兩個眼眶,走過來苦著臉道“師叔,這土雞確實太鬨騰了些,我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不然……”
孫大奎怒道“這土雞在咱們麻姑山穀已經呆了不少的年頭,它每天為咋們報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你們竟然想吃它的肉?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笑三年緩緩而來。李江兒隻能將一線希望都寄托在這位師祖的身上了。
“師祖,您一定要說個公道話,這雞一晚叫四次。而且現在它的聲音巨大無比。這樣下去咋們無為道派就要毀在雞身上了。”
笑三年負手而立,笑而不語。
汀雨暗暗對李江兒使了個鼓勵的眼色。她自然也早就對那土雞恨之入骨了。隻是礙於師父對那土雞的庇護,才一直不敢開口。隨後她又對楚小已使了個眼色。
女友有命,小已哥哪敢不遵。上前道“師祖,您說這樣一直下去,我們還怎麼修煉,怎麼把無為道派發揚光大?”
笑三年還是微笑著看著大家。說道“嗯,好,大家這就去修煉吧。”
孫大奎辯駁道“師父,這土雞早就是咱們無為道派的一份子了。您說是不是?”他又對著幾個弟子罵道“反了你們幾個小崽子了,想吃了它?我告訴你們!它來我們無為道派的時候,這裡還沒你們呢!”
笑三年的臉上還是樂嗬嗬的,“去吧,都去修煉吧。”
眾人終於是發現了笑三年的異樣。
“師祖?”
“師父?”
李江兒撓了撓頭,“師祖,您是傻了嗎?”
“啊?什麼?”笑三年從兩隻耳朵裡各拔出了一個耳塞道“你們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