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枯榮方丈是漢奸,他們更願意相信,德雲和尚在剛才,被龍虎山小天師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洗了腦。
畢竟張之維的手段,對於不明真相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太難以理解了些。
在他們眼裡,張之維甚至沒和德雲和尚有過太多的交談,隻是扶了一下德雲和尚,德雲和尚就臉色變化,時而驚疑,時而痛苦,時而絕望,再到剛才的歇斯底裡。
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與其相信這種狀態下的瘋言瘋語,不如相信是張之維在搗鬼。
遠處的山峰上,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左門ひ⊥罰潰骸爸∮訓氖侄魏芨擼敕ㄒ埠芎茫凸懶巳誦模幌氳教焯ㄗ誥貢簧鋼鏈耍秸傻牧⒊《莢詼環劍獗任頤搶粗霸す賴目裳現囟嗔恕!?
雖不理解張之維是怎麼做到的,但左門長肯定是站在張之維這一邊。
張靜清也搖頭:“我也沒想到,枯榮這老東西,閉關清修十幾年,又是什麼時候和倭寇搭上線的。”
“事已至此,需要我們進場收拾殘局嗎”左若童詢問道。
在他看來,既然確定枯榮與倭寇有染,就算他們進場,將其拔除,以己度人,佛門也說不得什麼,更沒臉掀起什麼佛道紛爭。
“不急,還不到時候,該出現的人,還沒出現呢。”張靜清搖頭,“而且,天台宗的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嚴重了,我們下場已經不合適了,難道,把那些與倭寇有染的和尚全部殺掉嗎”
“不該殺嗎”隨行的易潛默默來了一句。
張靜清頓了頓說道:“該殺,但不該我們來殺,”
“那該由誰去殺”易潛問,“佛門自己嗎”
張靜清沒有說話。
易潛隻當他是默認了,繼續道:“得了吧,那群禿驢殺隻雞都費勁。”
左門長在一邊也沒說話,他心裡倒沒在想該由誰去殺,而是在想,該不該殺。
他這人,一輩子與人為善,就算是遇到了全性惡徒,他往往也念他修行不易,給他一次機會,饒他一命。
很多人都說,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有菩薩心腸,明白踏上修行之路的異人,都是經曆過一條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之路,所以才起惻隱之心,不忍殺生。
他沒反駁過,卻也沒承認過,做人當以誠,有些事,彆人怎麼說是彆人的事,但可千萬彆騙了自己。
他之所以喜歡處處留一線,給彆人一個機會,不是動了什麼狗屁惻隱之心。
他其實是抱著,自己做事不做絕,給彆人一個機會,當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或者自己照拂不到三一門的時候。
那些受了自己恩惠,被自己饒過一命的人,在被三一弟子衝撞的時候,也能看在他的麵子上,給三一的弟子一個機會。
所以,按他一貫的想法,他最多懲治首惡,是不可能下去把那些和倭寇有染的和尚殺光的。
倒是聽張靜清的想法,他是想殺和尚,但又不想自己動手。
當然左若童也不覺得,張靜清是想要張之維動手。
在這件事情上,張靜清和張之維其實是一個身份。
那他想要誰動手
左若童思忖,同時,他也好奇,之維小友是怎麼想的。
與此同時,天台宗法會當場,六個僧人已經飛掠了過來。
“阿彌陀佛,德雲師弟,定是這妖道剛才給你下了咒,貧僧來救你!”德心大師怒喝道。
緊接著,六個僧人不顧德雲和尚的阻攔,紛紛各施手段,他們的身形凝為身形虛幻的六位金剛,圍住張之維,分彆出手,一道道屬性各異的真炁演化成術法,朝著他打來。
麵對六個和尚的攻擊,張之維盤坐在九頭獅子背上,並無其他動作,一道金光障壁憑空出現,那些各式各樣的手段,全都被金光擋住。
其中有一個和尚,取下脖子上的一串佛珠,猛地擲出,佛珠散開,化作一枚枚珠子激射過來。
每一枚珠子的表麵都有一個“卐”字符,可輕易洞穿鋼鐵,而且,在符文加持之下,它們還具備破法的能力,專克金光咒、金鐘罩等護體能力。
但即如此,這些特製的念珠還是被張之維的金光壁壘給擋住了,那些念珠肉眼可見的懸停在金光上高速旋轉,但即便把自己鑽冒煙了,都沒能鑽進去哪怕一厘米。
同時,也有善於拳法的和尚,猛地提起一口炁,一鼓作氣,圍繞著金光壁壘,出拳不停,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打出了上百拳,拳拳都有破炁的效果,但都是徒勞。
這一幕,看的在場的無不吃驚。
普通人隻覺得張之維如抵天的神隻一般,強不可犯,金剛不壞,真有一種佛陀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的氣勢。
若他此刻不是道士打扮,而是和尚打扮的話,這些信州說不定就要頂禮膜拜,高呼我佛如來。
至於周圍的那些和尚,以及有修為在身的異人,聽著耳邊鏗鏘不斷的金鐵低鳴聲,隻覺得牙齒發酸,心裡忍不住吐槽,江湖上也沒說,這龍虎山的龜殼子,有這麼硬的啊!
而這些受邀來觀禮水陸法會的異人裡,有幾個精通術數的,他們有奇門顯現心法,能開天眼,看到一些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
在他們的眼中,張之維不僅是金光環縈,如神人降臨,還有更驚人的一幕,在他的腳下,以他為中心,地上突然蔓延出一個藍色的羅盤圖案。
圖案的裡麵是順時針旋轉的八卦和天乾,外麵是逆時針旋轉的地支和二十四節氣,複雜無比,卻又環環相扣。
“竟然以自身定中宮,都說小天師還精通術數,在奇門一道,無出其右,但沒幾個人看過,現在看來,是真的!”幾人心裡震驚。
旋即,他們便看到,張之維解除了周身的金光,而剛才還在疾風驟雨般攻擊的六個和尚,連帶張之維身下的九頭獅子一起,就好像視頻按上了暫停鍵,齊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