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許建強說道,“這個點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喝茶解解酒正好。”
這條街就有一家茶樓,許建強吩咐司機將車開到茶樓附近去,他們三人走著過去,卻不想他們剛走出酒店,就見隋婧拉著孫菲菲走過來。
“咦,你們不是坐車回市裡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蕭良詫異的問。
“你今天對我說那樣的話,我能輕易饒了你?你年紀輕輕,說話怎麼就那麼油呢?”隋婧烏溜溜的眼珠子瞪過來,作勢要一腳將蕭良踹飛出去。
酒儘席終,周軍買單,其他人都跟著下樓了,而蕭良、袁文海磨磨蹭蹭沒有下來,隋婧就猜到他們還要單獨找個地方喝茶或喝酒去。
她與孫菲菲坐上樂宥的車,沒過一會兒就找借口下了車,趕過來還想堵住蕭良、袁文海,卻沒想到許建強也在這裡沒走。
隋婧好奇的問道“許大老板怎麼也沒有走啊?是不是想趁著酒意真濃,尋覓一下小城春色,小心我哪天遇到亞雲姐告你的狀。”
“我陪袁隊、蕭乾事喝茶去,你誣陷不了我,”許建強笑著說道,“跟我們一起喝茶去?”
樂宥眼界高,滿心瞧不起蕭良,但許建強卻注意到酒桌上資曆最高的袁文海卻最是重視蕭良。
另外,隋婧雖說有些惱蕭良拿她說葷段子,酒桌上都沒有怎麼搭理蕭良,但許建強也看得出蕭良在隋婧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要比樂宥重得多。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隋婧前腳剛撇下樂宥,後腳就拉上孫菲菲專程回頭來找蕭良、袁文海。
“跟你們三個老奸巨猾一起喝茶,那得多無聊啊!”隋婧連聲叫苦道。
九四年獅山雖說經濟發展滯後,但茶樓、歌舞廳、遊戲廳、錄像廳、棋牌室等休閒娛樂場所還是一應俱全;燈光曖昧的溫州發廊也已經陸續出現在縣城的小巷深處。
茶樓的條件當然沒有十幾二十年後那麼舒適,大廳裡擺下十數張方桌,這個點絕大多數的茶客都是在“呀呀”搖晃的吊扇下打著撲克牌,聲音嘈雜。
蕭良他們坐在戶外臨河的小桌旁,昏暗的路燈光透過柳樹的枝條照過來,點了一壺茶、五隻杯子,外加一盤瓜子、一盤五香花生,隻收十塊錢。
“蕭乾事以後就打算在基層發展?”許建強有些好奇的問蕭良。
之前酒桌上聊到肖裕軍的案子,聊到蕭良從車禍現場逃走前,曾對袁文海、周軍他們施以援手,聊到袁文海、隋婧後來幫忙查清楚案情的真相,但袁文海、隋婧都不可能將更多的細節,當作閒情逸事在酒桌上講。
許建強就覺得在酒桌上聽到的這些,還不足以叫袁文海、隋婧如此看重蕭良。
“我自己也挺猶豫的,就想找袁隊聊這事呢,”蕭良笑著說道,“我目前已經剛在原單位辦了停薪留職,後續到底想做什麼,還正在迷茫中……”
蕭良是挺樂意跟許建強保持聯係接觸,但也不至於剛接觸就掏心窩子。
“咦,你到果汁廠擔任副廠長是怎麼回事?”隋婧早就聽說過蕭良調到南亭湖果汁廠的事,之前還沒有機會打聽詳細,問道,“你是打算以後專門在企業裡做事?”
“南亭湖果汁廠經營狀況有些糟糕,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當然,目前隻是有這麼一個打算,到底能不能做成什麼事,現在還沒有數。不過也不著急,我隻是辦了停薪留職,做不成事還是可以申請回到原崗位上去,”蕭良打個哈哈說道,“還有一個,就是副廠長,怎麼都聽著比乾事威風對不?”
“一家村辦廠,好大的威風哦,”隋婧隻當蕭良在跟她鬥嘴,不屑的說道,“那照我說,你還不如直接跟著許大老板混呢。你到泛華建設,總比在一家村辦廠更能混出點名堂來!”
隋婧知道村辦企業受到限製太大,作為普通管理人員簡直就是戴著鐐銬起舞,即便做出成績,也會分分鐘被人摘桃子。
隋婧這麼說,許建強卻也不能不表態,說道“隋婧說的是,我們公司現在特彆缺懂基層的管理人員,蕭乾事願意過來,我隨時歡迎啊。”
“今年房地產不好做吧?”蕭良看了許建強一眼,笑著問道。
海南樓市今年泡沫破滅,無數關係直通最高層的二代子都苦不堪言,都無法全身而退。
許建強背景再硬,但既然到東洲發展,還需要樂家這個地頭蛇幫襯,蕭良相信泛華建設今年的日子也不大可能好過到哪裡去。
蕭良當然不可能去泛華建設,但要是贏得許建強的尊重,怎麼也得拿出點真材實料來。
要不然,他不覺得就憑袁文海、隋婧對他的看重,能一直吊住許建強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