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提了副縣長,他就得回獅山任職,心裡免不了有很多患得患失。
汪興民想著暫時不提拔,在雲社多乾兩年積累更深厚的官績,又擔憂兩年後唐繼華乃至羅智林職務有了變動,他再想提拔,卻錯過最好的機遇。
今天這事發生了,他就更糾結了。
範春江下場會是怎樣,目前言之還早,但肯定要將鎮長這個位置讓出來了。
問題是這個位置空出來後,縣裡安排誰來填,唐繼華也無法一言以決之,縣常委班子搞平衡,很可能會塞一個跟他們不相乾的人過來任職。
到時候需要更好、更穩定的控製雲社的局麵,也就更需要他在雲社多乾兩年。
蕭良回到雲社就歇下了,第二天一早起來,他還是照著習慣到沈園用早餐,公司的高層管理也都會循例趕過來跟蕭良碰頭。
大家都很好奇羅學嘉經過一夜的搶救,到底有沒有蘇醒過來,蕭良卻不怎麼感興趣,也沒有急吼吼打電話給袁文海詢問這事。
早餐會過後,蕭良就駕車趕到工學院,看到肖瑞那輛麵包車停在工學院的北門口。
蕭良將車停下來,肖瑞下車走過來,他隔著車窗遞了一支煙過去,笑道“你消息挺靈通的啊,昨夜十一點發生的事情,都傳你耳朵裡去了?”
“我聽消息說羅學嘉已經蘇醒,你說羅學嘉會交代哪些事?”肖瑞問道。
蕭良理解肖瑞的心情。
母親受那樣的侮辱跳井自殺,是肖瑞這輩子都不可能抹除掉的仇恨。
蕭良平靜的說道“羅學嘉應該知道很多內幕,而落到這般處境,相信他也不會再替彆人隱瞞什麼了,但這不代表羅學嘉就掌握了什麼確鑿的證據。朱金奇、袁桐、樂宥這些人敢毫不猶豫將羅學嘉、趙紹良等人踢出局,應該也是有自信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落在羅學嘉這些人手裡………”
“……之前羅學嘉不能拿出證據來舉報,紀檢部門多半理都不理,但現在都差點鬨出人命官司,羅學嘉主動交待的線索,紀檢肯定還是要調查一番的。要不然方方麵麵很難交待過去,但會查多深,我覺得你不要寄以太大的期待。”
肖瑞沉默的點點頭,至少周軍這條線他已經盯了很久,甚至直接縱容狗腿子逼死他媽的錢兔子錢強偉,都僅跟朱金奇暗中保持接觸,其他人在案發後都避之不及。
甚至他就算將朱金奇與周軍暗中保持接觸的事揭露出去,並不能推翻警方早就做出的結論。
“你是不是後悔跟朱金奇、樂宥他們簽署債務諒解協議?要不然配合羅學嘉的證詞,對他們打擊是有可能更重一些的。”蕭良問道。
“就算打擊再重一些,又有什麼用?並不會叫他們受到真正應有的懲罰!”肖瑞歎了一口氣說道。
消息要比想象中傳得快,特彆是新亭鎮派出所昨天夜裡也出警了。
肖瑞昨天夜裡差不多第一時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想了很多,覺得此時的暫時妥協,依舊是最優解。
他就算能叫嘉樂科技徹底崩盤,但朱金奇、袁桐早就在暗中做了很多部署,甚至可以更安全的將三四千萬財富占為己有。
沈君鵬、孫仰軍以及樂宥這些人,從此之後隻會將造成慘烈損失的責任,都記恨到他頭上,而對朱金奇、袁桐再無半點懷疑。
蕭良平靜的看著內心掙紮、臉略顯猙獰的肖瑞,說道
“我下一步是會想辦法將朱金奇、樂宥從新的合並公司踢出去,看有沒有可能叫他們在江洲集團那裡越陷越深,從而難以自拔。隻是很多事情都很錯綜複雜,你也不要指望就一定能有好的結果。張健可能是比較關鍵的一枚棋。對了,張健也曾參與侵奪你家的資產,你能忍受跟他合作?”
“如果憎恨所有的人,可能連整個世界都要憎恨了;再說我也沒有資格理直氣壯的說我家的資產是乾淨的,”
肖瑞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都接受張銘在身邊做事,張健嘛,我對他真沒有什麼感覺,他更多是被拖進這個局裡。我甚至對始作俑者袁桐,都不覺得要特彆針對他做什麼,但我爸、我媽的事,朱金奇滿手鮮血,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他!僅僅叫他一無所有,我覺得都不能解開我的心結,也許叫他跟何雲劍這夥人深深陷到一起,他才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我昨天跟張健見了一麵,他經曆這一連串打擊過後,應該是有些心灰意冷,有可能會選擇離開東洲,”蕭良說道,“他要是決定離開東洲,另找地方東山再起,這枚棋就很難發揮作用了。”
“怎麼才能叫他留下來?”肖瑞問道。
“他在種植場投入很大的心血,要是能保住種植場,他就會留下來。你可以找他接觸一下……”蕭良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找張健聊聊。”肖瑞點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