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蕭良這番話,夏侯江最先砰然心動的。
如果跟南亭實業進行全麵的合作,朱鴻召最初的預計,鴻臣保持六十億市值不變,市盈率可以降到二十七倍左右。
當然了,夏侯江以為這是朱鴻召最樂觀的估計,實際還充滿很多的不確定性。
他本人對香港回歸後的兩地政局平穩過渡以及經濟發展,受身邊人以及近幾年香港媒體的氛圍影響,也是偏悲觀。
而以蕭良對時局如此樂觀的判斷,鴻臣與南亭實業進行全麵合作,鴻臣市值保持在六十億,市盈率將進一步大幅降低到十到十二倍之間。
摒棄此時的牛市因素,歐美證券市場同類企業的市盈率一般維持在二十到三十倍之間波動。
要是照蕭良的判斷反過來推算,鴻臣兩千年之前的市值,應該上升到一百億到一百八十億之間才算合理。
夏侯家有一半以上的資產,都放在對鴻臣集團的持股上,這個推斷的誘惑力就太大了。
要是這個推斷成立,鴻臣目前看似在港島及東南亞地區的盈利水平有限,卻是不缺資金的,完全可以獨立追加對嘉鴻集團的注資,並不需要蕭良劣後資金。
看到夏侯江與鴻臣其他董事、高層都意動圍到蕭良身邊討教相關問題,沈君鵬、孫仰軍臉皮發僵,後腦勺隱隱作痛,都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場麵已經叫蕭良完全控製住了?
臉色略顯陰沉的柳軼群與臉色都有些發黑的朱瑋益,隻能坐在角落裡,由許建強、蘇利文兩人陪著聊天——不會冷落到他們,但想跟蕭良爭輝,做夢去吧。
熊誌韜拿了一瓶啤酒坐船艉甲板看海去了,叫人懷疑他會不會一頭紮下去。
沈君鵬、孫仰軍也沒有完全插上話。
除了蕭良話鋒太淩厲,對他們說話不會太客氣外,更主要的還是蕭良對今晚話題的掌控,整體上已經淩駕他們的認知。
他們硬湊過去,也隻能附和,在一些小細節上補充一兩句,還純粹是為蕭良的話題做注腳,一副他們早就注意到一些蛛絲馬跡,卻完全沒有深入思考、係統思考的樣子。
深夜十二點鐘,遊艇在維多利亞港灣南岸的中環碼頭停靠,眾人下了遊艇告辭離去。
除了蘇利文、熊玉瓊、柳軼群三人地位最高,湊他們方便,鴻臣的董事、高層也主要住中環以及對岸尖沙咀——轎車也由司機提前從將軍澳碼頭開了過來。
熊誌韜他自己喜歡跑車,不喜歡司機整天跟著,今天就沒有開車,而是由華興集團戰投的兩名高管開車接他到將軍澳碼頭的。
他原本可以坐蘇利文、熊玉瓊的車返回熊家的山頂豪宅,但下遊艇之後,他頭也不回的直接攔了一部的士走人。
待朱瑋益、柳軼群、耿臻、朱鴻召、朱璐以及朱瑋興、朱禕琳等人分彆乘車離開碼頭,蕭良朝還站在碼頭停車場前跟熊誌遠說話的蘇利文、熊玉瓊夫婦走過去,說道
“我今天這麼針對熊誌韜,有可能加劇他對誌遠的不滿,禮節上應該對你們說聲對不起。不過,我這次在香港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空與蘇先生再見一麵。因此,我在這裡也就不再虛偽的道歉了。我今天邀請熊誌韜過來,其實就是刻意利用他當靶子,也想過這很可能給熊家內部製造矛盾……”
“哦?”蘇利文訝異的看著蕭良,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蘇利文能入贅熊家,並躋身華興集團的最核心管理層之列,能力及見識絕對是在水平線之上的。
蕭良今夜的這番言論,以及這些言論背後對時局的深刻以及視野更為廣闊、深遠的見解,深深震驚了他,但他還是覺得蕭良鋒芒太盛了。
全場幾乎是拿著鞭子抽熊誌韜的臉,而熊誌韜是他跟熊玉瓊的親侄子,他們今天在場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蕭良說他不會在香港多留,蘇利文也明白為什麼。
今夜這番言論,對鴻臣的董事、高管觸動極大,這決定鴻臣將是蕭良重點攻克的目標——真要能將鴻臣攻克下來,對南亭實業的好處也是極大,不是簡單在香港隨便找家上市公司實現宿雲生物部分股權資產的套現,更將涉及雙方在多個領域更深入、更全麵的合作。
南亭實業崛起兩年以來,其間糾纏太多的恩怨,在今夜之前,就算是對蕭良極有信心的熊誌遠、許建強,都沒有覺得鴻臣有可能成為宿雲生物的買家。
誰能想到一夜之間,形勢就改觀了?
雖然這事還是存在很大的變數,不可能天就直接簽約,但至少有很大希望了不是?
這麼一來,另外三家買家則將成為蕭良心目中的備選,也會繼續保持接觸,卻不會消耗太多的精力。
“我以為東南亞正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而且步伐已經非常近了;可能有一些國際投機資本也已經嗅到風暴來襲的氣息了,”蕭良說道,“華興集團內部,因為對時局的不同判斷,所產生的分歧,倘若不能儘快有結論,我以為形勢可能不會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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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良也是點到為止。
華興集團自有成熟的產業研究決策機製,也不可能對新馬泰等東南亞國家的產業經濟、金融結構以及其他存在的諸多弊端完全不了解。
不過,有時候能了解、看出端倪是一回事,但對後續的走勢能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以及能否有足夠的決斷力進行果斷的止損或戰略調整,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