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國產手機,在功能機時代確實有過短暫的輝煌,“手機中的戰鬥機”之類的廣告語,也曾風靡全國。
可惜的是,即便在功能機時代,國產手機因為技術、資本等種種不足,僅有資格做低端市場,主要通過低價策略,在三四線城市以及廣袤農村甚至超越進口機,贏得更多的份額。
隻是低端市場的利潤率又實在太低了,遠不足以支撐技術積累、轉型,無法緊跟住新一代移動通訊技術的迭代變革。
這也注定前世第一批國產手機廠商,誰都沒能逃過凋零的命運。
從香港回來這半個月來,蕭良認真的推演過,倘若現在從低端功能機做起,一步步集成更多的功能模組,哪怕僅僅是手機產品設計上,想要追趕、彌補中高端功能機的技術差距,然後在新一代移動通訊技術迭代之際,及時跟進智能機時代,需要投入多少資源。
蕭良發現,在國內手機代工生產(oe還處於發展初期,各個環節都需要一家廠商傾儘全力去做,前期可能就需要每年十億、十億的資金往裡麵砸,才有可能在四五年後做出緊跟市場趨勢的中高端功能機型來。
這還不包括雙核芯片、顯示屏、電池等核心模組的開發。
說白了,朱鹮電子跟星視聯手,哪怕很快就能成功做出一兩款中低端功能機,也注定有一個肉包子打狗的天坑在等著他們。
這是朱鹮電子的小身子骨,能填得起嗎?
朱鹮電子作為秣陵市屬國資企業,涉及的問題太複雜,並非蕭良現在出力協助蘇安建壓製幾個空降派就能解決好的。
一方麵是國企的管理體製不夠靈活,難以適應市場變幻莫測的快節奏,一方麵是受體製的掣肘極大,很難真正掌握決策權。
更為關鍵的,朱鹮電子目前掌握的資源還是太有限了。
朱鹮電子才上百億的市值,手裡僅有十幾億規模的資金儲備,在國際電子工業巨頭麵前,真的啥都算不上。
而朱鹮電子目前的業務鏈,包括程控交換機、黑電(彩電、影碟機)、收音機、互聯網設備、移動基站以及筆記本電腦、手機代工生產業務oe等等,卻又拉得太長。
朱鹮電子的小身子骨,稍遇挫折,就有可能資金告竭,繼而誘發劇烈的人事變動。
這不是蕭良此時的妄加揣測。
倘若曆史軌跡不發生偏轉,長虹電子接下來就會在黑電(彩電)市場,展開更為殘酷的價格戰以及顯像管壟斷戰。
雖然長虹電子妄圖通過買斷國產顯像管,打擊競爭對手的手段非常愚蠢,自身為此吃儘了苦頭,但朱鹮電子曾經引以為傲的黑電業務,也注定會受到劇烈的衝擊。
蕭良還是希望朱鹮電子先將更多的資源以及精力,鞏固既有的黑電主營業務以及代工生產(oe)業務戰線,有必要時還要收縮戰線,而不是盲目的擴大戰線——事實上,黑電市場未來還有液晶時代這個天坑,等著朱鹮電子去趟。
說實話,在蕭良的眼裡,朱鹮電子真是步步危機、處處漏洞。
朱鹮電子現在將手機項目拿出來,以初步掌握的產品技術以及技術研發團隊,補充一定的市場營銷人員,成立以星視為主的產品公司,讓星視投入更多的資本去拚市場(生產還是可以交給朱鹮電子負責代工)。
然後再以科技產業園作為平台,引進、扶持一批研發類企業,以產品公司的需求為導向,加強功能模組及基礎技術領域的研究、開發。
當然,很多話蕭良也隻是點到為止。
他相信以蘇安建對朱鹮電子集團自身存在的種種隱患,以及多年來對變化莫測的產品市場走向的理解,應該能明白他所建議的,無論是對蘇安建他個人,還是對朱鹮電子乃至秣陵地方,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等熬過消耗巨大的艱難開荒期,朱鹮電子發展到更大規模,資本以及技術積累都有一定的基礎,到時候無論是往產品端發展,還是往上遊技術端,甚至往新一代移動通訊技術標準,進行更紮實的積累,才談得上進退自如。
到時候哪怕星視主導的合資產品公司做敗了,朱鹮電子以及科技產業園所形成的代工以及功能模組乃至更基礎的技術開發、集成能力,也能支撐更多產品公司在秣陵落地,不至於傷及根本。
“我們國有企業,還是要有功成不必在我的胸懷,要紮紮實實做更多基礎性的工作!”
羅智林對蕭良以產業鏈、產業集群發展為根本的思路是最為熟悉的。
這一思路從飲料、蓄電池,往手機,以及朱鹮電子此時還在做的計算機等產品上移植,可能細枝末節有極大的區彆,但本質上還是趨同的。
羅智林相信蘇安建既然早就注意到蕭良的存在,對這一思路也應該有所研究。
因此他也很明確表達了對蕭良這一建議的支持。
“蝸巢科技早就掌握了電動自行車的技術,卻能耐得住寂寞,不直接去做產品,也是抱著功成不必在我的胸懷吧?”蘇安建看向蕭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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