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繼續盤點衛國的世係——
到了衛國第三十九代國君的時候,國君的爵位又貶為侯。
至於當代國君衛嗣君,乃是衛國的第四十一代國君了……衛嗣君五年(公元前325年),這哥們兒自貶稱號為君,史稱衛嗣君。
每每念及國家衰落、自貶尊號……衛嗣君總是扼腕歎息啊!
在真實曆史上,這哥們兒在王位上待機了四十二年,也算是超長待機了。
此時此刻,衛嗣君的宮殿之中一派繁忙景象——
今年的衛嗣君已經五十多歲了,但看上去卻不顯半點老態——可能是久居深宮之中,保養得比較好……而且這廝治下就那麼屁大點兒地方,也確實沒什麼糟心事兒。
衛嗣君此刻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錦袍,手裡拿著一張曲陽紙,遞給一旁束手而立的青年男子:“公期,看看這個。”
姬公期——衛嗣君之子,未來的衛懷君是也。
也就是真實曆史上被魏國拘禁殺死的那任衛國國君……這哥們兒站在衛嗣君身旁,眼睛裡閃爍著愚蠢的光芒,接過那卷曲陽紙之後,不禁驚異地瞪大了那雙愚鈍的眼睛。
“楚國的國書?”
衛嗣君點了點頭:“不錯!”
姬公期飛快地掃視了一遍,然後噗嗤一笑:“這破玩意是誰寫的?字跡竟然如此之爛……險些認不出來!”
“國書也能如此潦草……真不愧是南蠻國度。”
衛嗣君咳嗽一聲:“重點是這篇國書的內容!”
姬公期點了點頭,然後忿忿道:“這楚蠻子,簡直是把我衛國當成仆人!當成附庸!”
“這國書字裡行間,全無懇求的意思。”
“隻是三言兩語,說了楚軍要借道……不像是懇求,倒像是命令——可笑!他們楚國和齊國打仗,關我衛國何事?憑什麼借道給他?”
衛嗣君:“以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
姬公期分析道:“楚國,我們得罪不起,而齊國,我們也同樣得罪不起。”
“還是兩不相幫為好。”
“既不借道給楚國,也不借道給齊國!”
衛嗣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意:“孤也是這麼想的!”
這兩個鄰國,都是衛國得罪不起的。
借道給楚國……萬一楚國一頓老拳卻沒能把齊國揍死,等轉過頭來,衛國就得被齊國給揍死了。
“公期,你知道我衛國的生存之道嗎?”衛嗣君撫摸著自己的胡須,看著兒子,用考校的語氣慢悠悠問道。
姬公期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說道:“這個簡單——謹守中立啊。”
衛嗣君嗬嗬笑了幾聲,然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謹守中立,固然很好。”
“但是,想要長久地生存下去,單是中立還不夠——武王伐紂之後,分封了那麼多諸侯,其中不乏有明哲保身的中庸之國,後來怎麼都滅了?”
“獨留我衛國尚存於世?”
姬公期從來沒從這個方麵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時間被衛嗣君給問住了。
衛嗣君搖頭晃腦地、用飽含智慧的語氣說道:“一味中立,是不行滴。”
“在關鍵時刻,要懂押注、站隊的道理!”
“隻要在關鍵節點上始終站在勝利者一方,便能保社稷長存不滅!”
姬公期愚鈍的眼睛微微張大,似乎想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