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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驗證你的誠心”
未央宮中,皇太後低聲勸著新帝。
哪怕是新帝聽從了尊上的建議,願意在太皇太後跟前做個乖寶寶,但新帝也沒想到當個聽話的孫子是如此艱難。
短短的兩天時間中,竇太主遵循太皇太後的旨意,對著朝堂上的儒家派係發起了極為猛烈的抨擊,甚至不乏直接責斥趙綰、王臧等人,搜刮證據讓新帝對著儒家這兩位頂級大儒開刀。
太皇太後沒有直接鎮壓擒拿趙綰和王臧,而是將事情交給了新帝。
這是逼迫新帝對著儒家下狠手,也是新帝的投名狀。
是選擇垂垂老矣病重的太皇太後,還是選擇不斷安插儒生進入朝廷體係的儒家,新帝需要做出一個最終的選擇。
“你好好考慮一下”皇太後道“但你也彆想著拖時間,時間拖延越長越不利”
“知道了”
“你舅舅說要麼趁病要命,從此背負叛逆之名,要麼就是賭命,看看太皇太後是不是一步步剪除你的羽翼又或借力的宗門學派,最終讓你退位換人”
皇太後提到了新帝艱難選擇的原因。
新帝不是不舍得放棄儒家學派,而是放棄了儒家學派之後,他拿什麼來借力打力。
太皇太後今天可以逼他剪除儒家兩位重臣,明天就能逼迫他剪除其他人,最終弄到新帝沒有任何憑借。
這遠較之新帝此前所想的低頭代價要重,甚至重到新帝難於承受。
如果投向安樂宮,這幾乎意味著賭命。
但不投向安樂宮,他深夜守衛安樂宮看上去會像個笑話,進一步讓太皇太後評價為不堪造就。
而他謀逆的可能性在那一夜後已經大幅度降低,至少李廣不會再當真了,至於拉攏儒家針對安樂宮這種事情的可行性太低,遠不到新帝安排好就大概率被以大逆不道等罪名鎮壓。
皇太後看似提及了兩條路,但沒有一條路好走。
明明太皇太後躺在安樂宮中,可新帝覺得自己才是砧板上那條待宰的魚。
他陷入了一個死胡同,看似有選擇但實際上已經沒了選擇,不管是向左和向右的命都不由自主。
“母後,我知道了”
目送一臉憂心的皇太後離開,新帝看向未央宮中的一切。
這兒是大漢王朝的權利中心,但他不是權利中心的那個點。
一山難容二虎,一個皇朝也容不下兩種聲音。
在他和太皇太後之間隻有一個人可以做主。
新帝在當下無疑欠缺優勢。
如果未央宮的禁衛長李廣不跟著他造反,新帝隻能帶著幾個小宦官行逆。
相應田蚡的第一個選擇壓根不可能實現。
但第二個選擇讓新帝難於接受。
他動用了最高禮儀的安車蒲輪、束帛加璧等方式求賢,但隻有短短半年時間,他就要將求賢而來的學派剔出朝廷。
這無疑滑天下之大稽,也會讓新帝登基時帶來的那些威名喪得一乾二淨。
而這也會將景帝所有關於儒家的布置攪亂得無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