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東方朔赴宴時就說自己身體抱恙,臨近了發病期,他應該是發病了!”
劉陵六神無主後,被晉昌敘說情況後才穩定了下來。
又有把脈的李尚臉色微變,而尋思著拋屍撇關係的左吳也默默將融屍化骨的毒藥收回了袖中。
“早知就不在今日請他赴宴了!”
劉陵喘了一口粗氣,努力調整了自己的氣血,又撫平了體內震蕩不斷的法力。
她隻覺今天不算什麼好日子,但邀約張學舟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常人接了淮南王府的帖子,哪個不是當天奔赴拜訪,而張學舟嘴巴上答應得極好,但劉陵等了近乎十天也沒看到對方上門。
而這其中又涉及處理晉昌的事,劉陵不僅僅是要取張學舟身上的機緣,她還殺雞儆猴,將同屬於陰陽家的張學舟當成了雞,示範給晉昌這隻猴看一看,從而讓晉昌完全屈服。
又有蘇飛前來長安城推動對張學舟的測試,從而完成淮南王的囑托。
諸多事情幾乎都牽扯在一起,也讓她不得不親自出馬邀請張學舟。
事情進展非常順利,不僅僅是張學舟配合吐露了機緣事,晉昌也服服帖帖,蘇飛測試也貼近原先判斷的結果。
直到張學舟身體倒下,事情才顯雜亂了一些。
“速速將這東方朔送回去”劉陵喘氣道。
“翁主,這東方朔身體發病歸發病,但他發病前承受了術,若他十二天後產生什麼新毛病,隻怕是會牽扯到我們淮南王府”李尚提醒道。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左吳皺眉道。
“陰陽家的大悲九天咒還欠缺最後一截呢!”
又有執筆謄寫的毛被提醒了一聲,示意例入甲等境界術的陰陽學派內容還少一部分,顯然是對左吳的粗暴行為有所不滿。
“晉客卿,這東方朔昏睡時吃什麼喝什麼?”
李尚沉穩問了一聲,晉昌微微皺了皺眉頭。
眾人懼怕安樂宮的追查才顯得有幾分慌不擇路,而晉昌則是思索起此前一巴掌製服自己的怪臉道人,隻覺眾人做事欠缺周全,哪怕晉昌也需要謹防被牽扯。
“他修行的辟穀決水準極高,不需要吃什麼也不需要喝什麼”晉昌道。
“也就是說我們當下什麼都不需要做?”李尚問道。
“我不清楚”晉昌搖頭道:“我隻知曉此前上門邀請東方朔時,他身邊有個道人一招製服了我,若非東方朔求情,我當時應該是要被打死了,那道人還隨著李少君出席過數次宴席,不知你們是否認識?”
“一招就製服你的道人?”宴席中又有人站起問道:“你當時可是在陰影中?”
“是!”
晉昌低聲回了一句,這引得站起之人吸了一口冷氣。
處於明麵的晉昌實力隻有取巧手段,實力排在二線,但處於陰影中的晉昌便是王者,存在以下克上的能耐。
哪怕晉昌在眾客卿中修為較為靠後,但沒有人會因此而否認晉昌的實力。
“李尚,你這些天給東方朔看看病”劉陵思索後叮囑道:“儘可能對他好一些,有手段不要藏著掖著,若是治好他是最好了!”
“是!”
“晉昌客卿,還勞煩你去這東方朔家通知一番,告知東方朔在淮南王府求醫,免得他家那些下人不見人報備京兆尹府”劉陵再次開口道。
“可以!”
晉昌低應了一聲。
麵對劉陵再度試探性的安排,他沒有絲毫抗拒。
張學舟身體狀況隻是一個插曲,但凡淮南王府眾人不行惡事,穩妥應對下來的麻煩應該不會太多,哪怕有也能妥善應對,這其中最多是淮南王府付出一些代價而已。
但晉昌心中犯難,隻覺張學舟身體忽然發病帶來了難於判斷清醒的問題。
他一時尋思著自己借力淮南王府取陰陽家秘笈,一時又想著張學舟所提及的八步登仙丹真實性。
晉昌此前判斷張學舟規避了劉陵的術,但又因為張學舟身體發病帶來了判斷方麵的乾擾,他心中難免矛盾重重,再難如此前那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