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洪向斌確實有些張不開嘴,但為了不讓之前的付出打了水漂,他還是開口了。
“東家,我知道這樣講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求你幫我一把,就這麼放棄,我不甘心。”
“我想跟您借錢買糧,您……。”
他知道,非親非故,這一張口就是小七百塊錢,小三千斤糧食,絕非小數字。
但聽不到對方拒絕,他不甘心,他都已經做好蘇宇找個理由拒絕他的準備了,他是不甘心,並不是憨傻,講出來,也不過是最後的期望,就像是兩個情侶分手他在做最後的努力,問一句能不能不要走。
其實答案他早就猜到了,換做是他也不會同意,畢竟才結識三個月,加上蘇宇並沒有跟他們同吃同住,感情還不至於那麼深。
可他等待的答案,沒有給出,蘇宇像是陷入深思。
是沒想好怎麼拒絕嗎?洪向斌剛要開口解圍,說算了,畢竟這種事,換做是他都不會同意。
這時,蘇宇卻突然開口了。
“洪斌啊,你是一個有抱負,有能力的人,肯吃苦,願意上進,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說了,我不是弄不到糧食,但也要做好被宰的準備。”
“三倍價格,隻是我初步估算出來的,很可能更高,但再高也不會高於五倍,這個錢我說實話,我倒是拿的出。”
“借你買糧,也不是不行。”
一瞬間,洪向斌內心激動壞了,心臟差點跳出來,他以為蘇宇還會為難一下他呢。
沒想到蘇宇同意了,甭管三倍還是五倍,雖然比平時購糧價格無疑是吃虧的,且是吃大虧了,但三倍也才不到七百,五倍能有多少?也才一千零八十元,貴嗎?死貴,但他是跟蘇宇混過的,知道打獵有多賺錢。
區區一千塊錢,在蘇宇這裡,一天的收獲都不止這點,他承認自己沒有蘇宇那種實力。
但是這可是兩個多月的口糧,彆人一天能賺一千多,他們三十多人,不熟練,沒有黑子輔助,但總不至於一個月還無法創收一千塊錢吧?
真要賺那麼少,倒閉散夥也無所謂了。
大不了他重新回來跟蘇宇混,相信有這一千塊錢的欠款,蘇宇絕對會同意到時候打工還賬唄。
所以他賭的起,不賭,他實在是不甘心,索性直接借一千塊錢購糧,能買多少算多少,但肯定夠兩個月所需了。
因為最高五倍,絕不會超過五倍,畢竟這才剛剛開始,還沒到爆發的時候,價格想升上去,還需要時間,大家還沒有那麼恐慌,畢竟都覺得有國家在,不會那麼嚴重。
彆的不說,蘇宇不就貢獻了十萬斤糧食嗎?那其他公社呢?保不齊也有這種大善人,沒準國家還沒出手就解決了?畢竟雪還沒化,受災情況,誰也無法確定。
所以糧食價格會循序漸進的價格增長不會斷崖式增長。
下定決心後,他一咬牙,就打算如此盤算了,這是打算把自己賣了換錢,看看能不能力挽狂瀾了。
可這時蘇宇的話又響起來。
“這一年來掙得錢,我基本存死期了,留在外麵的錢,其實並不多,一部分拿出來捐給公社了,我手底下就不多了,這點錢本是留著應急用的。”
由於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蘇宇賺了多少,精準數字對方不清楚,但大概他是知道的。
雖說是隔一天去一趟鋼鐵廠,但你彆忘了,他們可是負責壓車護著車子進過鋼鐵廠,上稱,拿錢,人家可是知道個大概的。
所以跟他撒謊,說我今年就賺了兩萬多沒意義,畢竟人家又不傻,不知道具體數字,難道還猜不到嗎?
所以用存起來了,更加可信,尤其是說死期,這在農村很常見,大部分農民都會把錢存死期,吃利息。
不是舍不得花,而是沒地方花,不是不想投資,而是還不允許個體戶,你也沒地方投資,存死期的可能性,非常大。
畢竟存家裡,被老鼠咬了,家裡人自殺的都有,何況蘇宇賺了那麼多,斷然不會放家裡,這是非常可信的。
加上他還留了兩三萬在外麵當做備用,隻是捐出去了兩萬,那就更可信了。
“我跟你說實話,這筆錢,我就是留下來預備不時之需的,你也知道,打獵這種事,那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說不定哪天兄弟們就有人受傷了,我的備好錢,我可不希望我的兄弟送醫院了,卻因為錢不夠而無法及時搶救。”
以洪向斌對蘇宇的了解,這話十分可信,因為蘇宇確實很夠意思,如果狩獵隊有人受傷住院,他是肯定會墊付醫藥費的,這點他壓根沒懷疑,蘇宇一說他就確定是實話了。
“咱們一起三個來月,你叫我一聲東家,那就是看得起我,拿我當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你有難,我不能不幫,何況你難得求我一次,要是讓你空手而歸,我也覺得對不起你。”
“東家,彆說了。”
洪向斌哥更覺得對不起蘇宇了,之前拒絕蘇宇那麼多次,如今明知如果他組建狩獵隊會對他的生意造成一定影響,可還是如此,他很少佩服人,蘇宇他算是服了。
剛剛內心還在想,換做是他,他絕對不會同意,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還是要臉的,人家留給兄弟們保命的錢,他不能動,真要動了,那就不是對不起蘇宇,而是對不起曾經一起的戰友了。
見他突然情緒激動,蘇宇暗道壞了,裝逼裝大了,這小子不會不借了吧?彆啊,於是乎他趕緊往回找補。
“不過你也彆擔心,我是拿不出太多錢了,但也不差你需要的一千錢塊錢,畢竟真要出事了,這不還有虎子嗎?他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這話讓洪向斌心裡好受了許多,是啊,蘇宇沒多少錢了,但虎子作為合作人,肯定有,不是還有張立國嗎?他們三人是合作關係,分配比例比他們都高,賺的肯定不少。
“錢我可以借你,但這錢我是預備給兄弟們上一道保險用的,突然借給你了,我總要對兄弟們有個說法,在商言商,你已經離開狩獵隊了,我不需要對你負責,但我需要對他們負責。”
蘇宇的狩獵隊一直對外說的就是合夥狩獵,分配金錢也是用的分潤利潤的說法,而不是發工資。
這時候還沒有計件發工資的說法,所以這種分好處的方式,更像是討好的分潤利潤,說是合夥倒也說得過去。
所以蘇宇說要給其他兄弟們一個說法,他並非一言堂,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這場雪,大概快停了,化雪大概需要一個月,如果我借給你一千塊錢全部用來購糧,糧食足夠你三個月了吧?”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給每個人的定量,但相差不大。
洪向斌不語,靜等下文。
“這樣,錢我借你,糧食我幫你買,就按三倍的價格,如果高了,我幫你補上,不讓你多出。”
“但你從開始狩獵開始計算,三個月的收獲,需要以半價轉讓給我,三個月後,如果還願意繼續跟我合作,我們在重新計算價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