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村裡還差六百元，這錢我可以出，但我不能白出，總要給其他村一個交代，您說是吧？”
“要是我平白無故借給您，那這先河一開，其他村肯定也會如法炮製，這都是一個公社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您說我借誰？不借誰？”
蘇宇說的在理，彆看一個公社看似不親，可分跟誰出，有時候在外麵遇到同一個公社的老鄉，那就是遇到親人了。
“我曉得了，你說，你們年輕人腦瓜子好使，說說你的辦法。”
“老支書，是這樣的，我是這麼盤算的。”
“既然是村集體的債務，那就應該讓村集體一起還債，而不是讓某個人來還。”
“我思來想去，合法合規，又符合我身份，能把這筆錢賺回來的方法，隻有一個。”
“您看村南頭靠近小河溝那邊有一塊空地，是咱村集體的吧？”
嗯哼？村支書一愣，村裡的小河溝分為上下遊，上遊是馬家灣，下遊是三水灣，最終會流入村子東南角上的深潭那邊，最終往林子裡擴散，也是野生動物飲水的來源之一。
這條小河溝和村子之間，間隔一塊空地，但這塊空地是一處小樹林，沒什麼參天大樹，都隻是胳膊粗的小樹，歪七扭八的什麼品種都有。
被荒草，藤蔓，亂七八糟的小樹占據，占地麵積不小，但高低不一樣，有點像土山坡，所以啥也乾不了。
靠近村子的一個林子，有些黃鼠狼進入村子，十之**就是通過這片林子，因為它靠近村子，也靠近水源，關鍵是藤蔓很多，荊棘很多，無人踏足。
平時就是村子的垃圾站，往林子裡丟掉什麼垃圾啥的，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塑料工資，或者說很少，往往丟掉也隻是破衣服，爛鞋子之類的。
這塊地，你要說大，它確實不小，足足有半個村子那麼大，但卻是沒啥用，因為土質壓根不適合種植，不然樹也不會隻有手臂粗了。
蘇宇的三叔，就住在村南頭，他是村子的最東南角，靠近這片林子，所以一出門就是一片林子，像是住在大山裡，平時家裡也會進一些小動物啥的。
由於還隔著一條深潭和河流，所以倒不至於有什麼大型動物，但小動物是不斷的。
“小宇啊，這片林子，地段是不小，但那是集體的，我可做不了主，你應該知道，土地是什麼？那是老百姓的根，是無法贈予的。”
嗯哼，這話說的非常委婉，簡單講就是已經不是地主時代了，我想給你，也不行啊，公社肯定不讓啊，你家憑啥多一塊屬於你的土地？憑你臉大啊？
莫說這塊地不大，也無法種植，它就是一塊石頭做的地，也不能給你啊。
蘇宇知道，老支書誤會了，他可不想當地主，那是要被批鬥的，他放這好日子不過當什麼地主？
“老支書，您誤會了，我是說，咱們村組織人手，把這塊地鏟平。”
“一旦鏟平，咱們村往南就是一片空曠，前方就是小河溝，這塊地土質不適合種植，但可以乾點彆的麼。”
“這塊地可是集體的，你想做什麼？”
老支書不得不提醒一句，千萬彆想占為己有，當下可沒有私人承包這種說法，公家的就是公家的。
“正是因為它是集體的，我才說用它還賬啊。”
“怎麼還？我說過，不能私人擁有土地，抵債也不行。”
如果是其他，老支書還能操作一下，可土地，他可做不了主，莫說是他，就是秦書記估計都辦不到。
“您彆急，聽我細說。”
“這塊地鏟平，建設一個養殖基地，用來養鴨子，養鵝，養雞，出門就是一道河流，雖然過了河就是靠近大山的林子，有野生動物，但隻要有人看守，是不會被吃掉的。”
“這六百元，靠村裡還賬，起碼要三年時間吧？而且是三年後全部掏空集體的賬才能還清，對不對？”
雖然村支書很不想承認，但大差不差，即便攢夠了，也需要掏空家底。
村集體賬上的錢，基本來自於額外創收，如計劃物資多了，那你村集體拿去賣了，這錢就是村集體賬上的錢。
如今年生產任務，讓你們村養一頭大肥豬，不得低於二百斤。
你養了兩頭，一頭交任務，另有賣了就算是村集體賬上的錢，或許有人說了，那為什麼不多養幾頭豬？那不是發財了？
因為養不起啊，你以為養豬是給豬喂飼料？實際上是喂豬草，頂多弄些麩糠給豬吃。
膚康，就是小麥，玉米的皮，大米之所以那麼白，就是因為磨了皮了，否則它就不是白色的，小麥外麵同樣不是白色，可麵粉為什麼是白色的？因為包的那層皮被磨掉了，成了膚糠。
膚康人也可以吃，不過比粗糧還難以下咽，粗糧好歹是玉米窩頭，是地瓜粉，但膚康那就不是給人吃的。
和大人說過，一斤糧食進去，可以換三斤膚康，而膚康是喂豬的，不是給人吃的，因為裡麵不僅沒有營養，還有土，總之難以下咽。
由於生產任務，如糧食，要上交，留下的糧食本就不多，所以膚康也不會多，想養豬，靠膚康是不現實的，雖然膚康喂豬屬於專業對口，但你沒有，總不好去買來喂豬吧？
那就隻能喂豬草，但豬草是有限的，能供養幾頭豬，那也是有數量限製的，你即便出動全村人去打豬草，也未必夠，何況地不種了？往往打豬草，都是交給村裡的十幾歲的孩子，算他半個工分，喂豬打豬草來喂。
“沒錯，大概需要幾年時間，說下去，你想說明什麼？”
老支書沉住氣，讓他講清楚。
“您看，即便幾年後，村集體也需要掏空家底，這玩意遇到什麼事，村集體賬上一分錢沒有，這怎麼行？不能因為還我錢就讓全村跟著遭罪吧？”
見老支書沒說啥，蘇宇繼續說道：“您看，這塊地對於村裡來說可有可無，平時也是荒廢著，太可惜了。”
“動用全村的力量，開發出來，鏟平，我出錢，建設雞舍，鴨舍，建設養殖基地。”
“村裡男勞力，可以繼續上工，可咱們村女多男少的家庭可不在少數啊。”
這部分家庭指的是小豆子這種，男勞力殘了，全靠小豆子母親一個人撐著，但男勞力可以拿全勤十分，而女的即便全勤也隻能拿八分。
這是男女的分配方案，因為男人天生比女的力氣大，照顧大部分人的想法這個分配比例就這麼決定的。
否則男的乾的多，工分和女的一樣，人家憑什麼多乾？都偷懶，隻會越來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