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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楊桉記得自己沒說過,專愚是怎麼知道的
“師尊”
楊桉打算主動坦白,借此機會說出廣安之事。
沒錯,他法號廣安,是大德寺內的一個伽彌,已經成為了大德寺新任佛子殿下的侍僧
但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專愚打斷。
“不必多言,為師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但是你也要記住,我金縷閣與大德寺敵對多年,雙方之間的滲透早已枝繁葉茂,為師在大德寺也是有不少眼線的,嗬嗬。”
“”
這老家夥,他是在警告我嗎
但是你就算要警告,至少也得先摸清楚事實啊。
楊桉無言。
這是麵對專愚的第二次沉默,而在專愚看來,他不說話,便是默認。
“伱做得很好,不聲不響就接近了大德寺的佛子,這是一步妙棋,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你。”
當然,警告過後便是一番讚許,打一棒子就該給一根胡蘿卜,老套路了。
“師尊謬讚。”
楊桉也顯得很是謙虛,既然專愚都知道了,那就不必再多費口舌。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讓專愚誤會嗎現在這個目的意外的達成,這是一個好兆頭。
“說說為師給你的任務吧。”
專愚話鋒一轉。
楊桉心裡不免有些嘀咕,又期待又狐疑。
這個老家夥不會讓他去殺佛子吧
我殺我自己
這樣未免也太過冒險,畢竟廣安的身份隻是一個伽彌,現在就讓他這麼做,等同於提前暴露實力,完全沒有任何的後路。
所幸楊桉的猜測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專愚隨後公布了答案。
“為師要你在歡龕會中尋找機會破壞大德寺內的圓門四亭”
“圓門四亭”
楊桉一臉疑惑,還從未聽說過這是什麼。
“圓門四亭是位於大德寺四方的四座碑亭。”
專愚隻是來了一句簡單的解釋。
“為何要破壞”
“你隻要知道,圓門四亭和大德寺一處重地關係重大,若能將其破壞,這將會是大功一件,其餘無須多問,照做便是。
若事不可為,儘力即可。”
“是。”
“還有,這是一個光明正大殺人的好機會,不要浪費這次機會。”
“是。”
專愚老人的話音許久未傳來,斷開了和楊桉之間的聯係。
圓門四亭大德寺重地
大德寺有什麼重地
楊桉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說有什麼重地的話,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無間獄。
但這事可沒法詢問彆人,否則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便是居心叵測。
此外楊桉還擔心一件事。
他擔心的是,自己沒法完成這個任務。
能否參與歡龕會的前提是能否拿到佛龕,佛龕的品階決定了所謂發泄魔障的限。
若是無法拿到佛龕,也就代表他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楊桉很懷疑自己連佛龕都拿不到,因為他懷疑自己沒有魔障。
而這一切都要等到求龕之期的到來,才能見得分曉。
“我一個佛子,不可能連個一品的靈龕都拿不到吧”
四月十四很快到來,求龕之期到了。
廣安興奮的來拜見楊桉,他已經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也不止他一個。
求龕的地方是在大觀洞禪。
當楊桉帶著廣安來到大觀洞禪之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眾人給楊桉讓開了一條道,他走到了最前麵。
此處是一個廣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處的一座怪異的佛像之。
那是一個三丈高的佛像,但並非金身,佛像渾身呈現一種金黑的色澤。
一手做禮,一手執杖,麵色凶惡,眼露凶光,渾身好似有一股煞氣。
若是讓普通人看到,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莊嚴的佛像。
而在佛像的背麵,好似連接著千絲萬縷一般,還有一座雕像,看去就像是從佛像的體內分裂出來的,藕斷絲連。
那是一座妖魔之像
此像與佛像同等大小,但通體卻是呈現黑紅之色,看去就像是鮮血一般的顏色。
妖魔之像的儀態卻是與佛像完全相反,雖然形如妖魔,體如邪祟,麵目卻是一副悲天憫人,好似心懷慈悲。
如此詭異的一對雕像,更讓在場的氛圍顯得邪異起來。
“此為求龕佛,心誠者靈,求龕者以神入像,可得佛龕。”
一個楊桉不認識的禪師走到了求龕佛雕像之前,似是在為眾人介紹。
說完這句話後,他雙手搭在一起,分彆探出中指和食指交叉,拇指居下,形成了一個手印。
“先從弟子廟四院之一的伽彌院弟子開始,一次最多二十人。”
佛像的四周地麵之出現了一個個印記,那便是每個求龕者的站位。
很快,求龕者便一一前。
楊桉在旁邊旁觀,至少目前還輪不到他,正好也可以先看看所謂的求龕是怎麼一回事。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不少肉殐的住持,以及殭神的禪師都紛紛趕到。
這些家夥的精神狀態都很異常,相比起其他的僧人,這些家夥顯得更加興奮,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也不再像平時那般滿不在乎或是態度平和,反而充滿了一種侵略性。
得離這些家夥遠點。
楊桉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就邁開了步子,走到了另一邊。
伽彌院的僧人主動出來,各自尋個位置,站在雕像周圍的那些印記之,緊接著一個個閉了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這二十個求龕者,格外關注。
時間很快過去,也不過是兩個呼吸,就有好幾人有了反應。
在他們的頭,出現了一團黑氣,看去就拳頭大小,聚集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佛龕。
周圍的人都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因為這些求龕者得到的佛龕都隻是一品的靈龕,最低品階的佛龕。
判斷佛龕的品階,便是看佛龕之中供了幾炷香。
一品便是隻有一炷香。
一品的靈龕能夠讓他們擁有參與歡龕會的資格,但是能做的事很有限。
這些人臉露出了失望之色,一改之前的興奮激動,重新回到了人群。
一輪下來,第二輪的二十個人又接踵而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個人求龕的速度似乎都是固定的,隻需要兩個呼吸。
伽彌院,禮佛院,聖心院,這弟子廟之中的三院,涵蓋了整個大德寺十之八九的僧人,都已全部求得了佛龕。
其中一品的靈龕是最多的,這與多數人都隻是低等的修為,或是才剛進入大德寺並未有多長時間,脫不了乾係。
二品三品的靈龕也不少,隻是多數出現在禮佛院和聖心院之中。
其中,聖心院內甚至還出現了少數的一部分四品和五品禪龕。
至此很快輪到了最終的聖佛院。
作為轉世之身才能進入的地方,聖佛院內基本都是各種轉世之身的聖童。
當聖佛院的人開始求龕,就連之前難得的四品和五品也開始接連出現,周圍的人開始讚歎和羨慕起來。
“不愧是轉世之身,恐怕他們前世積累的魔障也不少,如今全都堆積在了一起。”
當聖佛院中出現六品,這種羨慕嫉妒的情緒更是達到了巔峰。
而當第一個七品的聖龕出現,周圍的不少人頓時都變了臉色,不再是羨慕,而是變成了驚悚。
“七品聖龕”
“歡龕會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千萬不要靠近”
楊桉一直在旁觀著,同樣聽到了身後不少人的低語。
而那個求到了七品聖龕的聖童,是一位有名的菩薩轉世之身。
難道轉世之身真的有前世積累魔障的這種說法
楊桉突然覺得自己更懸了。
原本就不是真正的禿驢佛修,能求得佛龕的希望渺茫,這下更是渺茫到了極點。
他很清楚,自己的轉世之身隻不過是假的,都是用術法手段製造的假象蒙混過關。
他哪有什麼轉世之身啊。
這樣一看,若是等他前去求龕之時,怕是真的沒法拿到佛龕。
楊桉的心裡變得越來越擔心起來,可是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沒有散場的意思,這些家夥都等著看熱鬨。
越是地位越高的人,越往後,他們也就喜歡看這種場麵。
該死
楊桉的心裡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七品又是一個七品聖龕”
人群之中再次傳來一道呼聲,呼聲之中甚至能聽到他的語氣在顫抖。
這並不意外。
每當出現一個高品階的佛龕,也就代表著會有一個人獲得的發泄權更大,誰知道這些家夥會乾出什麼事來。
得到七品聖龕的還是一個前世之身比較有名的聖童。
當聖佛院的眾僧全都得到了佛龕,最終竟是有足足十三個轉世之身得到了七品的聖龕,還有一個更是拿到了八品聖龕。
此時的人群全都不自覺的往後退開了一段距離,他們在害怕。
弟子廟的人已經全部拿到了佛龕,接下來就輪到寺內的住持。
住持的人數也不少,況且還有很多在各州域鎮守琉璃塔或是寺廟,沒有回來的。
而這些肉殐的住持得到的佛龕,最少也是五品,六七品占了大部分。
住持過後便是禪師,楊桉的地位與禪師等同,所以輪到禪師之時,自然也快要輪到他了。
現在才是重頭戲,禪師可是寺內的高層力量,萬眾矚目,圍觀的人一個也沒少,目不轉睛的看著場內。
楊桉此刻隻覺壓力山大,不過他也做好了準備,他決定棄權。
什麼歡龕會,什麼專愚老人的任務,反正也沒說一定要做到,隻是儘力而為罷了。
他連佛龕都拿不到,還怎麼做任務。
不如直接棄權。
禪師們一個個走了印記,同樣開始求龕。
“七品”
“八品”
“八品”
“還是八品”
“九品快看有九品”
九品已經是最頂級的聖龕,拿到九品就意味著想要怎麼發泄魔障都行。
圍觀的眾人此時已是駭然,紛紛都躲得遠遠的,好似歡龕會從此刻已然開始。
楊桉目睹了眾人從頭到尾的神色變化,心裡也不禁有些疑惑。
不是有三大禁令限製嗎這些人又不能主動對比自己修為弱的人出手,隻要不主動招惹不就沒事了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拿到了九品聖龕的禪師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古怪,聽去又激動又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