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她雖然很對不起我,但她不舍得讓你如此孤單,想為你至少留下一位親人。”
一陣夜風,掠過少女耳邊的鬢發。
嬴抱月被這句話擊中怔怔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姬清遠。
姬清遠靜靜注視著她,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淡去。
母親的各種心情交織在一起,於是就有了他的出生。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以說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子出生的人。
但就在母親向他坦白的時候,他卻並沒有覺得悲哀。一方麵在於他很清楚他的出生當然並不隻有這一個原因,另一方麵也在於他同樣想要保護母親想要保護的那個人。
在母親平靜的敘述中,姬清遠也明白了她一直以來對他們如此淡漠的原因。
當初母親並沒有想到,他和姬安歌都會是天生等階七的修行者,她不想他和妹妹和他們那位姐姐一樣遭受被覬覦和飽受顛沛流離的覆轍,隻得將他們送到南楚國師府。
雖然過往的那麼多怨懟不會在一時消失。
但在母親把一切都和他說開之後,姬清遠反而釋然了。
他當時剩下的心願,就隻有一個了。
“我當時唯一想問母親的事,”姬清遠看向嬴抱月,“就隻有你的下落。”
然而那一天,不管他問什麼母親都回答了,唯獨這個問題,母親沒有回答。
“但母親跟我說,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找到你。”姬清遠凝視著嬴抱月的眼睛靜靜道,眼前浮現出那個女子起身離開的背影。
“好了,我要走了,”那個女子站在清安院的門口最後回過身,看向坐在屋簷下的一對幼小的兒女。
看著神情懵懂的姬安歌,她笑了笑,目光最後落到年長的兒子身上。
“我走了。”
“清遠,安歌就交給你了。”
姬清遠凝視著嬴抱月的眼睛,說出這句話。
“這就是母親和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他靜靜道。
“走了……”嬴抱月輕聲重複道,指甲紮入掌心之中。
空氣中彌漫起血腥味,她抬起頭看向天上的明月,像是看著那個在月夜離開清安院的女子的身影。
聽到這裡,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的人不會有人不明白,當時的林書白在做什麼。
“清遠,安歌就交給你了。”
這句話宛如在交代遺言一般。
姬清遠同樣抬起頭,看向清安院的方向。
結果就是遺言。
那一句走了,就是永彆。
“我知道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姬清遠看著嬴抱月道,“結合你當時的記憶,能從裡麵聽出些什麼嗎?”
嬴抱月並沒有他所說的那些記憶,但從剛剛的話中,她卻得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
那就是七年前,大司命林書白在遭遇不測前。
“師父她,事先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嬴抱月靜靜凝視著姬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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