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毒針……”
陳子楚皺眉看著亂成一團的擂台邊,“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手,這都第三次了都還沒有師長察覺麼?禦禱省的……”
禦禱省的仙官都是死了嗎?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姬嘉樹眸光微凝,不管是什麼人下的黑手,吹箭射程不算遠,能那麼快那麼準確地襲擊擂台上的修行者,下手之人一定躲在擂台附近。
就混在擂台的人群之中。
但這光天化日下偷襲發生了三次,不但周圍人群沒有察覺,連樓上觀望的師長和等階四的大仙官居然都沒能揪出下手的人到底是誰。
實在是顯得南楚禦禱省太無能了一些。
如果不是無能,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姬嘉樹眸光微涼,但下一刻他否認了這個想法。
南楚默認這種事百害無一利。
從獲利的角度來說,在這第三針之前,這毒針一直都是在幫助耶律齊,原本是北魏人下手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但這第三次偷襲卻打翻了這個揣測。
“話說不管有沒有人察覺,”陳子楚皺眉開口,“怎麼北魏人也會被襲擊?”
他之前也一直懷疑對許義山和嬴抱月下黑手的是北魏人,但剛剛第三針來得快準狠,孟施險些中招,莫華掩護的大招也心急如火,如果是裝模作樣也太大張旗鼓。
“剛剛那一針,不會真是北魏人在作戲吧……”陳子楚遲疑開口。
但就在這時嬴抱月看了他一眼輕聲開口,“剛剛那針朝向的是孟施的脈門。”
換言之,瞄準的是孟施身為修行者的要害,是奔著直接廢了他去的。如果是北魏為了洗清嫌疑的做戲,這成本代價也太大了。
陳子楚一驚,但下一刻他不依不饒問道,“可如果是北魏一直不服這個繼子呢?”
想專門拿這個繼子祭天呢?
“孟施如果這時倒下了什麼人會落得好?”嬴抱月神色沒什麼變化,看著陳子楚道。
陳子楚一怔,姬嘉樹目光一凝。
初階大典在即,臨陣換將是大忌。更何況孟施這次上台還是為北魏爭奪進山的順序,如果北魏人不領情還要把他當場弄死……
正常人都不會這麼選,這隻會讓更多的北魏人死在初階大典裡。
當然有些不正常人就不從得知,嬴抱月看向在慌亂的北魏隊伍裡獨樹一幟的那個隊伍,看了一眼一臉擔憂但坐在椅子上沒站起來的許冰清。
但不論如何,她依舊覺得這件事背後有彆的國家和推手在。
有一件事她沒能說出口。
那就是這種不知有誰在背後看著你,即便鬨出大事仙官們也不管的感覺,她覺得有點熟悉。
“殿下?”姬嘉樹看向她,“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看向姬嘉樹搖了搖頭,而一邊的陳子楚看向她神色忽然有一絲變化。
嬴抱月知道他恐怕也察覺到了點什麼,但他和許義山還不夠,因為他們當初隻是和她經曆了一部分。
能完全理解她此時察覺到的東西的,也許隻有不在這裡的那兩人。
還有另外一個少年,能理解大半。
“二哥……你也看不出這毒針來自何處麼?”
就在嬴抱月若有所思之時,坐在東邊的趙光看向從看到孟施那一劍開始就一直靜靜而立一言不發的李稷,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李稷低頭看了他一眼,深黑的眸子寒冷如冰,搖了搖頭。
看著他這個樣子趙光打了個哆嗦,“二哥,你還好麼?”
雖然這麼問但他也知道這是廢話,任誰看到自己仇人的劍法忽然再次現世,也都好不到哪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李稷微微吸了口氣看向他,“還好。”
“是麼?”趙光反而一愣,“我還以為你……”
那可是月滿西樓,怎麼這人受的打擊沒他想的那麼大?
李稷看他一眼,知道趙光在想什麼,他淡淡開口道,“因為不夠像。”
孟施的月滿西樓,不是他記憶裡的月滿西樓。
這世上也許沒有人比他看過更多次真正的月滿西樓。
“這一招叫什麼名字?真好看。”
“是嗎?”記憶中那個女子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叫月滿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