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款毒實在是太適合用來暗殺了,雖然沒把握會遇到,但嬴抱月之前路上遇到合適藥材的時候,曾配過一次解藥,卻沒想到第一次用上會是在這裡。
看著眼神逐漸清明的許義山,嬴抱月將竹筒收回懷裡,看了他一眼,“清醒了?”
許義山神情複雜,略略點頭,下一刻第一時間尋找地上的斷水劍,在看到的瞬間內心一窒。
他剛剛居然連劍都……
“既然清醒了,就認輸吧。”
許義山肩膀一震猛然回頭。
下一刻卻看見那少女像是什麼都知道的雙眸。
兩人四目相對,嬴抱月靜靜注視著他。
這人的確強的要命,但剛剛那個反應很明顯是腦子不清楚隻靠執念在撐著,和他說話是沒用的,現在這個狀態差不多可以了。
“你一天之內不能動真元,”十全大補丸可不是萬能的,嬴抱月看著許義山輕聲道,“不然你參加不了初階大典。”
許義山眸光一個搖晃,一時看向擂台下水院那個孤零零的角落。
“我……”
“想認輸?做什麼夢?”然而這時一邊看戲的耶律齊忽然再次狂笑起來,“哪有這麼簡單,我還想和水法者多玩一會兒呢,這小子……”
許義山猛地回過頭,卻隻見到少女微微飛揚的裙角。
“嗯,”嬴抱月站起身看向對麵刀尖沾血的少年,“我知道沒這麼簡單。”
她熟悉北魏人的脾性,不如說她熟悉這種人的脾性。
不戰到儘頭絕不罷休。
“我陪你打,不,”嬴抱月看著耶律齊笑起來,下一刻她平靜地開口。
“水院弟子歸明月,挑戰雷院弟子耶律齊。”
耶律齊聞言一愣,隨後大笑,“你不叫這個名字吧?”
“你管我叫什麼,”嬴抱月笑著看他,反手拔出腰邊鏽跡斑斑的長劍,“北魏人什麼時候那麼多廢話了。”
“你……”許義山搖晃著想站起來,但下一刻一隻手卻按住了他的肩膀。
高台上陳子楚睜大眼睛。
“聽話。”嬴抱月側目看著他輕聲道,下一刻一聲輕喝,“水法劍劍主許義山!”
許義山渾身一震。
嬴抱月看著他笑了。
“吃了我的藥,就要聽醫囑。”
“你不能拿不了劍,我還等著你演示第七劍給我看,此時不認輸也改變不了什麼。”
“相信我師兄,相信我會把你想要的勝利帶回去。”
那個少女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開口,“我保證。”
許義山一怔,在短暫的停頓裡沒人知道他想了些什麼,隨後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一邊的禮官,緩緩開口,“這一場,我認輸。”
他不能再給人添麻煩。
他緩緩爬起,但看著遠處的斷水劍,他心頭一動不再去看。
許義山他……居然聽話了……陳子楚愕然看著這一幕,但看著那個蹣跚起身在醫官的攙扶下走下台的身影,眼眶卻有些發熱,心中因為憤怒死死握住拳頭。
那個少年認輸了。
但他本不該如此。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嬴抱月靜靜執劍,看著麵前嗜血大笑的少年,和他身後看不見的黑影。
“我們開始吧。”她看著耶律齊道。
“哈哈哈!居然是玩真的?”耶律齊血紅的眼睛看著麵前執劍的少女和她手上的鏽劍,樂不可支。
“沒想到你還真來挑戰,哈哈哈,”少年笑聲一頓,眯眼看著嬴抱月,“區區等階八,可一定要讓本王子儘興,彆玩兩下就死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一邊僵硬的禮官,禮官後背一寒,看著依舊沉默的薑元元和浩然先生,抖抖索索喊道。
“第六場!”
“水院弟子……歸明月對雷院弟子耶律齊!”
咚的一聲鐘響。
姬嘉樹從幾案中探出身。
所有人睜大眼睛。
如此荒誕如此詭異,但這一切確實發生了。
稷下之宴史上第一場男女對戰。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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