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車輪戰的規則,武力夫被抬下去,王良才卻還站在台上,神情倨傲的少年猛地一把甩掉長劍上的血跡,一聲高喝,“火院王良才,繼續討教,還有誰要上來!”
雖然身上有多處劍痕,但看得出傷口還是淺的,一炷香的戰鬥對修行者的真元消耗不算太大,此時在其他人修行者眼裡,身帶血跡站在高台上的王良才活脫脫一個閻王。
王良才大吼了幾次,但還是沒有其他學院響應,但他也不急,嚓的一聲將劍插入高台,抱著手這麼好整以暇地等著。
周圍人都在議論可能上場的人選,陳子楚很清楚這樣的僵持不會等很久。
按照規則,如果一炷香沒人上場,就會再判王良才贏。
“喂,嘉樹你覺得接下來會是誰?”陳子楚側目想問姬嘉樹,卻隻見就在其他人都在討論上場人選之時,姬嘉樹卻隻是注視著身邊的少女。
“怎麼了?”嬴抱月看向他問道。
姬嘉樹靜了靜,看著嬴抱月問道,“剛剛……最後一招的時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陳子楚一怔,立刻想到之前王良才最後製勝時這名少女不同尋常的眼神。
嬴抱月靜靜凝視著姬嘉樹,“姬公子看到了什麼?”
姬嘉樹沒看到什麼,看到的隻是她看到了什麼,神情一時有些古怪。
他發現,這女子似乎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其敏銳度程度甚至可能在某些時候能超過他。
“我沒發現了,但我覺得你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誠實地問道,“請問你看到了什麼?”
嬴抱月聞言頓了頓,感受著身邊少年再次拉起了極為隱蔽的屏障,看向高台上器宇軒昂的王良才,和另一邊被抬出會場的武力夫,她輕聲開口。
“我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我覺得那是……”嬴抱月頓了頓說出了那個詞,“毒針。”
就在王良才的最後一招內,她發現武力夫攻向王良才的劍光,像是夾雜著毒針。
而更可怕的是,武力夫雙手握刀,那根毒針並非武力夫本人所發,而是從他身後的陰影,破除陣法而入。
姬嘉樹聞言肩膀一震。
既為這少女的敏銳又為她話裡的內容,如果嬴抱月說的是真的,那麼簡直讓人細思極恐。
武力夫明顯不及王良才,但就在他要敗的時候,居然有人想暗算王良才?
是誰?什麼人如此大膽?
“那針可能是被王良才的劍火給熔了,”嬴抱月看著高台上依舊生龍活虎的王良才道。
武力夫和王良才差距明顯,那枚毒針可能是試探,總之幕後黑手似乎沒有得逞。
但同時也沒有任何人發現這件事。
除了他身邊這個女子。姬嘉樹側目看著戴著緋色麵紗的少女的麵龐。
她到底……
“如再無人挑戰,這場就算王公子的勝利,”這時禮官的大喊打斷他思緒,姬嘉樹知道下一場的對手就要出現了。
“第二場人選已定!”有小童跑到禮官身邊送了一張紙條。
“是誰啊?難道水院要上了?”陳子楚在一邊嘀咕,姬嘉樹看他一眼,“你們風院沒關係麼?按理說不該你們了麼?”
“我們風院又沒有能贏的,”陳子楚看著台底下一動不動的風院座位心大地擺手,“這次肯定就……”
陳子楚的聲音忽然頓在嘴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愕然抬頭看向更高的方向,瞳孔一縮。
“風院應戰!”
這時禮官一聲高喊,人們卻沒看見有人從風院座位處走出來,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一個人的腳步聲,人們愣愣抬起頭。
看著那個從高高台階上走下的身影。
那個身影居然來自大廳內最高的地方,南楚王室王子所坐的之處。
天井上射下的光線在打在少年的鎧甲上,發出幽幽的光。
那個少年從最高的台階處,一步步走下,走上高台,周圍忽然寂靜無聲。
嬴抱月看著陳子楚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僵硬地注視著台上人,看著那少年對王良才低頭微微一禮,靜靜拔出腰邊長劍。
“稷下之宴第二場!”
鐘聲響起,高台上禮官一聲高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風院弟子陳子寒對火院弟子王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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