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追啊!”
歸辰在一瞬間,狂奔而出。
……
……
看著不遠處朝自家車隊狂奔而來的一對少男少女,饒是沙場都上過好幾遭的樓校尉都懵了一懵,沒有任何修行者的氣息,簡直如同想要螳臂當車。
這是什麼人?這要乾什麼?
逃難也不會有人追著他們如此龐大的車隊跑,看著簡直像是拚儘全力想追上他們的少年,他大吼道。
“吾等乃公主禦駕,爾等速速退散,不得侵擾!”
其他兵士隨他而喊,足以讓任何百姓退避三舍,然而聽到他們的警告,打頭的那個少年臉上居然露出喜色,不退反進跑得更快了!
“爾等不許再靠近,再接近算作侵擾公主,一律射殺!”
樓校尉再次大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打頭的那個少年張大嘴呼喊著什麼。
少年的聲音順風而來。
“明月!”
這是什麼?樓校尉眉頭一皺正想讓身邊弓手上弓,而就在這時,他身邊馬車的車窗突然啪的一聲打開,下一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現在窗前。
“殿下!”
車內傳來女官驚恐的喊聲,樓校尉看著大半個身子猛地探出馬車的那名少女目瞪口呆。
“殿下?你在做什麼,危險!”
殿下……
跟在車隊後拚命奔跑的歸辰隱約好像聽到了什麼,抵禦著風浪睜大了眼睛,下一刻,他瞳孔微縮。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奔波的這些天,最讓他感到疲憊的不是旅途的勞累,而是每到夜深人靜時的自我懷疑。
他一時衝動帶著妹妹追了上去,但萬一那名女子根本不希望再和他扯上關係呢?
對於一國公主而言,也許早就把那個貧瘠小院忘得一乾二淨,他這麼一廂情願沒事找事的行為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不斷這麼自我拷問,直到在滿含南方水汽的空氣裡……
他看到一抹月白色的雲紋。
他熟悉到再也忘不掉的花紋。
在狂風中,歸辰睜大眼睛,看著那個闊彆一個月的女子穿著他買的衣裙出現在皇家馬車的窗口,向他探出身來。
“殿下!”馬車邊的樓校尉一把按住嬴抱月的肩膀,“您在乾什麼!”
嬴抱月偏頭看他一眼,“那是我認識的人,停車,讓他們過來。”
樓校尉一愣,隨後斷然拒絕,“不行!殿下,恕微臣不能從命。陛下有旨,一路上不允許任何可疑者接近殿下!”
隨後男人猛地一個回頭,“來者聽著,再靠近,殺無赦!”
等階六修行者的聲音傳遍整個車隊,然而車隊後那名少年的腳步卻沒有停止。
歸辰看了一眼身後快跟不上的歸離,“太慢了,上來!”
歸離看著兄長的眼睛點了點頭,隨後往前俯衝一步,歸辰一把將其背到背後,繼續向車隊奔跑。
樓校尉看著無視警告的少年,額頭青筋浮動大吼道。
“弓箭手準備!”
探出車廂的嬴抱月瞳孔一縮,手探向耳邊箭鏃,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少年朗聲的大喊。
“吾乃前秦大司馬嫡長子歸辰!”
“吾將在此許下誓言,成為嬴氏皇族的堅盾!”
原本張弓拉弦的官兵愕然鬆開弓弦,這是……
樓校尉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向這邊奔跑的少年。
在大秦,有一個古老的傳統,有一種情況,任何衛兵都不能阻止一種人向皇族靠近。
那就是世家子弟宣誓成為皇室子弟鐵衛的時候。
鐵衛,隻有世家子才能宣誓成為的死士,與皇族同生共死,終生隻保護一人的護衛。
發下此等誓言,世家子的性命就不再屬於他的家族。
隻屬於那個人。
“吾將全部性命托予守護公主的利劍,奉其為唯一的主君,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歸辰一字一頓,在狂風中念完所有誓詞,在此刻許下自己最後的誓言。
“儘吾輩之能,守公主榮光!”
嬴抱月在車廂中,向他伸出手去。
看著他背著他的妹妹,奔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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