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郡主可並不是個怯戰的人。
李梅娘自始至終都想不明白的就是,她為什麼要選擇一個人走向死亡?
嬴抱月愣住,“我……”
“抱歉,”她咬了咬唇,“我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沒想起仇人是誰。”
“是嗎……”
李梅娘長長吐出一口氣,“罷了,早晚會遇見的。”
“隻是這一次,你彆想跑,”她死死盯著嬴抱月的眼睛,“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來麵對。絕不許你再一個人離開。”
嬴抱月心中酸澀異常,點了點頭,“好。”
得到她的應允,李梅娘整個人鬆弛下來,鬆開嬴抱月的臉笑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嬴抱月苦笑,“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李梅娘懶得戳穿她,擺弄著手上的茶杯,“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有心事?”
嬴抱月僵了僵,“我隻是在擔心明天的情況。西戎人來者不善,淳於夜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了,恐怕還有後手等著在。”
“那是自然,”李梅娘目光銳利起來,“即便有軍符在手,淳於夜一個西戎人也指揮不動前秦的軍隊,潰散是遲早的事,雲中君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淳於夜更像一個衝在最前麵的祭品,或者說誘餌。
那麼,雲中君真正的後手又是什麼?
“我已經讓我的人戒備城內所有可疑地點了,”李梅娘道,“隻是他們中不少人戰鬥經驗太淺,未必能防住。”
嬴抱月點頭,“我明白。”
淳於夜被抓後,他們這邊反而陷入了被動。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不過,我倒也想知道,那個雲中君還有什麼可以調動的人馬?”
李梅娘眉頭緊鎖,“難道還是找那些禪院弟子?”
修行者再強,但除了天階之外,也無法抵擋千軍萬馬。
戰場上的兵力較量已經到了後期,各方的底牌也暴露的差不多。沒有任何一支大軍可以憑空出現,雲中君連盜兵符這樣的手段都用上來,他到底還能動用什麼力量?
嬴抱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世俗的力量走向儘頭之時,那麼剩下的就隻有神靈的力量了。
“抱月?抱月?”
李梅娘的喊聲讓嬴抱月回過神來,她看過去,對上兩雙擔心的眼睛。
“不對,我還是覺得你不對勁。”
“抱月,把手給我。”
李梅娘眯起眼睛,伸手去抓嬴抱月的脈門,想為她把脈,卻被嬴抱月眼疾手快地躲過。
“抱月!”
“我沒事,”嬴抱月朝她笑了笑,“你還是放棄吧。我不願意,你也碰不到我。”
李梅娘心中不安愈重,她可以肯定嬴抱月有什麼秘密在瞞著她們所有人。
但正如嬴抱月所說,以她的境界和輩分沒有人能強逼她開口。
而就在李梅娘徹夜難安心急如焚之時,她沒有想到,第二天的清晨,一個能逼嬴抱月就範的人出現了。
“好久不見,小阿月。”
山海關門前,風塵仆仆的男人摘下頭上的鬥笠,朝城門口一眾滿臉震驚的年輕人們露出一個微笑。
姬嘉樹愕然望著這個曾和他有一麵之緣的男人。
“劍聖,林挽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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