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一聲令下,所有西戎騎兵神經立即緊繃。
白狼王已死的現在,蘇曼已經成為了西戎實際上的精神領袖。
族長的指示自然是要執行的,可具體要往哪打,王軍們都在等待各自翟王的一聲令下。
王軍們擠擠挨挨地散開,露出大翟王和二翟王被寒風吹得僵硬的兩張臉。
淳於翼和淳於赫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們搶王位搶得正熱鬨,結果一個女人出現在戰場上,突然打斷了一切。
就說,這王位還搶不搶了?
淳於翼歲數一大把了,經曆過白狼王庭被大秦騎兵壓著打的年代,知道少司命這個名號的分量。
可八年前他還隻是個不受重視的王子,因為境界太低,正麵戰場上向來輪不到他登場,他從沒親眼見過那對被傳的無比邪乎的師徒。
在他少時的想象裡,能在滿是男人的軍營裡混得開,那對師徒必然都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潑婦模樣。
他就不明白了,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少司命了呢?
年紀和模樣都對不上啊。
看老族長那個反應,居然還是真的?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王位。
“老祖宗,那那個起義軍首領,還追不追捕了?”
淳於翼心裡還記掛著蘇曼說過,誰捉到起義軍首領就支持誰當白狼王,扭頭朝著蘇曼大聲問道。
蘇曼一直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不悅的情緒。
“蠢貨。”
“那兩個人是一夥的,你看不出來嗎?”
“一夥的?”
被當眾這麼罵,淳於翼臉上有些掛不住,罵罵咧咧抽了一馬鞭,“反正都是些找死的家夥,宰了就完了。”
“兒郎們,跟我走!”
淳於翼肚子裡窩著一團火,舉起馬刀指向人群中的嬴抱月,“爺的帳篷裡正好缺個舞姬,抓住這丫頭!”
“得令!”
大翟王王軍打了一整天,攻擊的對象一直在變,都頭暈眼花了,聽見號令隻能強振精神向被淳於憚和趙光人馬圍住的嬴抱月衝去。
另一邊淳於赫旁觀了蘇曼和淳於翼的對話,知道那名紅衣女子現在才是老祖宗心中的心腹大患,早就帶著精兵衝向了趙光等人的方向。
西戎貴族們同樣摩拳擦掌,嬴抱月的聲音傳遍整個白狼王庭後,許多原本坐山觀虎鬥的貴族都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四麵八方不斷浮現出新的修行者的氣息。
起義軍們此時跌跌撞撞都聚集到了十翟王和十一翟王王軍附近,人員損耗過半,士氣大打折扣,每個人都傷痕累累,如同一群狼狽不堪乞丐。
望著四麵八方湧來的敵人,趙光的頭發都要炸了起來。
眼前這一幕,就像是一群狼要圍攻一群躲在馬腿下的羊。
他們是羊。
還是一群被困在孤島上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