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方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
李稷緩緩俯下身，坐上身邊那張矮榻，身體緩緩往後仰。
就在後仰的過程中，他的動作一點點和腦內浮現的畫麵重合。
淳於夜坐在這張矮榻上，手上端著酒杯，如鷹隼一般的目光穿過欄杆最下層，看向一個方向。
李稷發現這間閣樓外欄杆最下層的縫隙居然正對著阿房宮的一個門。
那個門不是正門，而是一處極為狹窄的側門。佺span
李稷躺在矮榻上，擱在膝上的拳頭緩緩握緊。
過去無數個日日夜夜裡，淳於夜躺在這張矮榻上，一直注視著這扇宮門。
……
……
“這間側門隻在每日卯時打開，是專門運送宮內的汙物的。”
月色下，高大的宮牆上映出兩個人影。
錢伯方站在牆根處，輕聲道，“鬼華君天天盯著這扇門做什麼？”佺span
錢伯方的聲音壓得極低，大氣不敢出。
隻因他們已經進入整個前秦守備最森嚴的地方，阿房宮。
從千金閣的閣樓出來後，李稷帶著他悄無聲息地翻過城牆，繞過侍衛，悄悄潛入了阿房宮之中。
阿房宮錢伯方不是第一次進，但他還是第一次深夜偷偷進入。
“我不知道，”李稷不是第一次夜探阿房宮，顯得淡定許多。望著身後的那扇緊閉的側門他輕聲道，“也許你們殿下當初就是通過這扇門被運出宮的。”
錢伯方聽的毛骨悚然，看著站在宮牆下的李稷，他又有些感慨。
“要是放在太祖皇帝的時候，宮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現在高階修行者卻能如此隨便的進出。”佺span
即便李稷貴為天階，這也十分離譜。
錢伯方低啞地笑了一聲，“如果有其他國家的天階修行者想殺前秦王，豈不是輕而易舉。”
“那倒不一定，”李稷搖了搖頭，“前秦王的身邊，並非沒有高手。”
“你是說現在的那個國師？”錢伯方嘲諷地笑了一聲，“楚高陽那家夥實力不如你，昭華君你大可放心。”
“楚高陽？”
李稷目光閃了閃，“這是現在的前秦國師的名字？”
錢伯方點頭，歎了口氣，“這家夥看來真是一點名氣沒有。”佺span
前秦已經沒有等階二的修行者，隻勉強提拔了一位等階三的仙官當了國師。
偏偏這位仙官在前秦的天階修行者中也不算是強者。
倒並非嬴晗日不想找個能乾的，而是大秦最強悍的修行者當年都集中在永夜長城，在黑虎軍和銀蟬衛之中。
偏偏這兩支軍隊出身的人，是嬴晗日最想殺的人，根本不敢將自身的安全交給他們。
“倒也不是完全沒名氣，”李稷淡淡道，“我之前知道他姓楚，不知道全名罷了。”
“這人也不配被知道名姓，不過是個靠破境丹賭運氣升上來的蛀蟲罷了，”錢伯方還想說些什麼，兩人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驚訝的女聲。
“錢大人？李公子？你們怎麼會在這？”佺span
李稷猛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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