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做奴隸的人們。耆span
這一句話敲打著嬴抱月的心滲透著她的靈魂,但對於幾千年前的人而言,這卻隻是一個讓人充滿疑惑的問題。
“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年輕馬奴怔怔望著白發馬奴,“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白發馬奴望著前方茫茫的草原,目光也有些恍惚。
下一刻他回過頭,第一次喚了地上之人的名字。
“宗正,我也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年輕馬奴怔住。耆span
在被當作奴隸呼來喝去,拳打腳踢的這麼多年來,他已經都快要忘記自己真正的名字。
奴隸不需要名字。
可就在名字被人喚出的時候,他隻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腳心升起,一點點將他的精氣神從重新喚醒,從心底萌發而出。
是的,他不是奴隸,他有名字。
他叫李宗正。
名喚李宗正的青年仰望著麵前男子,緩緩俯身,磕了一個頭。
“百裡將軍。”耆span
“好久不見。”
白發馬奴望著李宗正陡然變得清亮的眼睛,心中感慨。
隻是一個名字,就能讓一個人找回自我,清醒過來。
“策淩。”
他仿佛看見那名女子回過頭來,笑著望著他,“隻是一個名字,就能讓人變得如此不一樣,你能明白嗎?這就是尊嚴的力量。”
他不明白。
百裡策淩彎下腰,扶起地上的青年。耆span
“宗正,我說過了,你的將軍已經死了,不要再喚那個名字。”
和李宗正不一樣,他的名字是見不得光的。
世間有明,便有暗。而他甘願做黑暗中的那把刀,永遠隱藏在人後,即便那個他發誓效忠的女子已經不在世間。
“將軍……”
李宗正望著眼前隱姓埋名大半輩子的男人,眼角有些發燙。
“這裡沒有其他人,您不用再忍了。”
明處的人至少可以作為英雄死去,可在暗處奉獻一生的人,卻連一個名字都留不下。耆span
“我並沒有忍耐什麼,”百裡策淩淡淡道,“百裡策淩這個人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國師大人,我現在就是個孤魂野鬼。
百裡家連他的牌位都不願供入祠堂,是林書白在專門供奉邊關英烈的英靈堂中給他找了一塊地,他那塊被丟出來的牌位才有了安放的地方。
百裡家?
聽著這兩人的對話,嬴抱月心中咯噔一聲。
這個姓氏很有些特彆。
她剛聽見這個姓氏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可百裡這個姓氏並不在六國甲姓世家之中,她也搞不清楚她的這股熟悉之感到底來自何處。
她並不認識姓百裡的人,可是好像在哪裡聽說過。耆span
在哪裡?
嬴抱月拚命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隨後一處畫麵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那還是趙暮人蹲在銀蟬衛的營地門口騷擾李梅娘時的事。她當時出手將趙暮人揍得鼻青臉腫,他身後的親衛紛紛上來扶他。
趙暮人猛地掙脫身後的一隻手,大聲吼道,“老子還不需要人扶,百裡,你給我滾回去!”
百裡。
是了,就是這個片段。
嬴抱月微微睜大眼睛,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聽見了百裡這個姓氏。耆span
趙暮人身邊的親衛中,有一個姓百裡的。
一國太子身邊的親衛,往往會從母族親眷裡年紀相仿的少年裡挑選。
嬴抱月終於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