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知道。
淳於夜已經成為了天階,他的一擊絕不可能那麼不痛不癢。
“你穿的倒是挺多,”淳於夜的笑聲從下麵響起,“可惜你的護身屏障已經碎了,我看你還能挨上幾下。”
就算李稷比他破境早,但不能還手的天階,又能比現在的他強上多少?蒑span
淳於夜彎刀上再一次聚集起雷光的,但下一刻,他碧瞳微微收縮。
一簇火焰躥上的他的刀身,一直燒到他的右手背。
“你當我是死了麼?”
嬴抱月低下頭,看著腳下的人冷冷開口。
她可沒白破境。
火焰燒及手背的瞬間,淳於夜隻覺自己的後背也重新痛了起來,他猛地撒開右手,刀換到左手。
“是了,我忘了,你還會動。”蒑span
淳於夜眼中閃過一絲陰鬱,嘴角咧起。
下一刻他抓緊嬴抱月的腳腕,將臉湊了上去。
“抱月?”
李稷發現嬴抱月的神情猛地一變,他往下一看,瞳孔收縮。
嬴抱月腳上的一隻鞋已經不見蹤影,淳於夜一口咬在她的腳踝上,正在吮吸著什麼。
注意到他的視線,淳於夜抬起頭,舌尖在沾血的唇邊舔了舔,向他露出一個笑容。
李稷腦中轟的一聲,眼中泛起濃重的殺意。蒑span
“李稷,鬆手!”
察覺到李稷身上的真元氣息忽然紊亂起來,嬴抱月咬牙抬起另一隻手去掰李稷的手。
有淳於夜這個天階在下麵拽她,李稷注定不可能將她拉上去,比起三人同歸於儘,兩人掉下去至少更劃算些。
察覺到李稷的手一鬆,嬴抱月心頭微定,但下一刻,一陣寒風從上方掠下。
她的臉龐忽然貼上一個冰冷的胸膛,與此同時,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淳於夜抬起的腦袋僵在半空中,愕然看著從頭頂靠近的黑影。
李稷抓著嬴抱月的手拉進自己的懷中,與此同時他自己居然也從山裂邊緣跳了下來!蒑span
“如果下地獄的話,至少能拉著你一起。”
李稷抱著懷中人從天而降,一把伸手抓住淳於夜的肩膀,將他從岩壁上生生扯了下來!
“你!”
淳於夜目眥儘裂,他沒想到李稷拉不上去嬴抱月,居然選擇了玉石俱焚!
瘋子!他怎麼儘是遇上些瘋子!
耳邊傳來呼呼風聲,淳於夜揚起手中彎刀砍向李稷抓在他肩膀上的手,但下一刻他的刀被一把流動著的火劍擋住。
是嬴抱月的劍。蒑span
“阿稷,”嬴抱月一隻手攥緊李稷的衣襟,輕聲道,“起蒼黃。”
李稷的黑眸猛地怔住。
這三個字就像是有魔力,他手中的巨闕劍不自覺地抬起,擺出一個起手式,和落日劍一起揚起。
兩把劍,在淡淡的火光中幾乎重疊。
起蒼黃,不是任何一個劍派的劍法。
因為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招式,是每一個初學劍的孩童都會學的基礎劍招。
看著兩把劍重疊在一起的劍影,李稷的視線在一瞬間恍惚。蒑span
他看見在雲霧繚繞的森林裡,一個小男孩正揮舞著手中的木劍,他身邊一個高個子的女子舉起手中的劍,向他示範著動作。
一瞬間,李稷仿佛回到了他和李昭一起練劍的歲月。
在泛黃的童年時光裡,看著和自己擺出同樣動作的少年,女子輕聲道。
“阿稷,起蒼黃。”
李稷睜大雙眼,和嬴抱月一起揮出了手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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