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
在他讀過的那些書裡,和這個字相關的詞,都沒有什麼好的寓意。
寄送,寄養,寄生……
還有……寄旅。俞span
他昨日讀的書裡,還正好有一句話,叫作命如寄旅,嬤嬤解釋道,寓意為短暫的生命。
短暫的生命。
就像是他根本不該誕生,不該呆在這個地方,就像他是什麼鳩占鵲巢的怪物,會早早死去一般。
他討厭這個名字。
給予他這個名字的是他的父親,但這條發帶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李稷記得自己默默盯著這條發帶,將其小心地藏到了懷裡。
這是一無所有的他,擁有的最初的珍寶。
“喂,二哥,我在問你生辰呢!”趙光的話打斷李稷的思緒,他摸了摸懷裡的發帶,淡漠地開口,“我不知道。”俞span
“哦。”麵對他的冷漠,趙光卻並不泄氣,而是興高采烈道,“那你明天和我一起慶祝好了,明日是我的生辰!”
明天是趙光的生辰麼?
李稷心中有些意外,但神情依然寡淡,“怎麼慶祝?我出不去。”
他依舊記得,當初他聽見的那句話是“等他覺醒了再放他出去”,他已經知道這個覺醒是指修行者的覺醒,一般天賦好的修行者五歲就會覺醒,但他到了十三歲還沒有絲毫覺醒的跡象。
連比他小四歲的趙光都已經在七歲覺醒了,聽說那位東吳大王子覺醒時間更早。
李稷估計自己根本不是個天生修行者,恐怕要在這個小院裡關到老死了。
“唔……你出不去的話,我帶糕點來給你吃!”趙光抓抓腦袋,笑得見眉不見眼,“宮裡明天會來很多人開宴會,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好吃的!”俞span
很多好吃的嗎?
那麼證明趙光的生辰宴還是挺隆重的,還是有很多人關心他的。
看著身邊這個永遠樂天的小男孩,李稷忽然不忍心潑他冷水。
“好。”
他記得自己坐在台階點頭,“我等著你。”
我等著你。
第二天很快就來了。俞span
孤身一人坐在小院裡,看著日頭一點點升起,快到趙光來的時辰了,李稷記得自己忽然有些緊張。
生辰的話,應該給朋友送什麼禮物呢?
他忽然起身在院中翻找起來。
他不知道趙光喜歡什麼,要不要挖條地龍給他?之前趙光的確吵著說想要去禦湖釣魚。
李稷背對著院門用手扒開泥土尋找,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出來很輕的一聲風聲。
再然後,是男人的笑聲。
“有了有了。”俞span
“原來真的藏在這啊。”
李稷半跪著泥土裡沒有轉身,身體一寸寸僵硬。
他的身後有人。
但來人。
沒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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