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瀾一直想不明白嬴抱月為什麼要撐到最後一天才破境,直到剛剛吃午膳時偶然聽到其他修行者的議論。繙span
“八強戰真可怕啊,要是我上場不到一刻鐘就敗了。”
“連在旁邊站著壓力都那麼大,要是我肯定一天都撐不下去。”
一天都撐不下去。
如同醍醐灌頂,更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慕容飛瀾忽然明白了。
他們都被這個總是一派冷靜地微笑著的丫頭給騙了。
嬴抱月並不是拖到最後一天才破境。
要麼是她根本不能破境。繙span
要麼就是她破境之後最多隻能撐一天!
不然不能解釋她為什麼已有破境之力,卻一直壓著不破境,就算之前她是為了保存實力,但時間已經到了最後兩天,修行者比一場少一個,每一場都是終結,已經沒有保存實力的必要了。
嬴抱月不躲不避,臉頰擦著慕容飛瀾手臂柔軟的布料,苦笑一聲,“你要是不那麼敏銳就好了。”
“發生什麼了?”
慕容飛瀾注視著她,他不懷疑嬴抱月有破境的實力,雖然距離她上次破境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他篤信如果是“她”的話是有那個實力的,她簡直就像是為了驚豔世人而生的。
但在他得知現在的這位前秦公主就是少司命之後,他也發現了嬴抱月身上的多重異常。
一是原本大陸最強的火法者完全失去了控火的能力,居然變成了一個水法者。繙span
二是原本最擅長控製真元和氣息的她,身上的氣息居然時不時變得紊亂。
隨著中階大典進入後期,這種紊亂變得愈發劇烈,就在之前姬安歌被孟施的劍法刺激破境之時,他更是察覺到嬴抱月氣息的不同尋常,就像是真元中攙進了什麼雜質一般,有兩股力量在互相對抗。
慕容飛瀾知道嬴抱月無時無刻不在修行,就像她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但她還是在通過她的呼吸方式鍛煉真元,她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的真元中有雜質,但慕容飛瀾發現她沒想著如何排除,居然想著誘導雜質壯大。
就像是中了蛇毒的人還在通過各種方式促進蛇毒遍布全身一般。
當然這種感覺很微弱,大部分都是慕容飛瀾的猜測,甚至他希望隻是自己的錯覺。
但嬴抱月的舉動斷絕了他的妄想。
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慕容飛瀾一眼,解下了左手手腕上的布條。繙span
微風吹過,慕容飛瀾睜大眼睛。
暗紅色的疤痕從少女手腕處起,如藤蔓一般向袖子中的小臂蔓延而去。
“這是……詛咒?”
他還想再看,但嬴抱月已經垂下手腕,快速係上布條,將疤痕隱藏在袖下。
“好了,你看到了,”嬴抱月笑了笑道,“不需要我再解釋了吧?”
她手上的詛咒是專門針對修行者的詛咒,會隨著她的破境不斷被激活,而神舞境對修行者而言真元和力量都會上一個大台階,那個時候詛咒加深的程度也會越深,用李稷的話來說。
就是會入骨。繙span
疼痛也會入骨,以她的意誌力她大概可以控製一天,但時間再長,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嬴抱月很清楚她能想到的,慕容飛瀾都能想到。
“所以我猜對了,”慕容飛瀾深吸一口氣,作為經曆過她死訊的人,他並沒有被這突然而來的情報的衝昏頭腦,“那你就沒想到今天如果遇到你打不贏的對手該怎麼辦麼?”
她以等階六走到這裡,差不多已經堪稱奇跡了。
“那就破境好了,”嬴抱月道,“比起現在就輸,當然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
所以說,她如果真的遇上孟施李稷那樣的強者,她準備在無人護法的情況下當場破境?
那她死的恐怕比今晚在萬事俱備的情況下破境還要快些!繙span
慕容飛瀾有些牙酸,同時有些後悔上一場輸給了陳子寒。
他應該留下來,至少能將那些可能會阻擋她的路的修行者能乾掉一個是一個。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他也沒立場勸嬴抱月不要破境。
他已經聽說了,中階大典的魁首會獲得山鬼允諾的彩頭,而那彩頭是大司命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