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愧於心啊,”嬴抱月退後一步,和他拉開距離。兩人從位置上再一次恢複了修行者正麵對戰的姿勢。
“隻是你這麼純良,倒是讓我有些難辦,”嬴抱月握緊右手的劍,神情有些微妙。
“難辦?”姬嘉樹聞言一愣,封印一隻手是在他父親監視下能做到的極限,但某種意義上他依舊比她占據優勢,依舊不能算是平等地對戰,他還是在欺負她,她怎麼會難辦?
“因為我接下來,可能要欺負你了。”嬴抱月輕聲開口。
姬嘉樹瞪圓了眼睛,卻隻見眼前的少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竹罐,倒出了一堆藥丸。
嬴抱月靜靜凝視著那堆藥丸。
都是最後一輪了,她也該拿出最後的手段。之前和慕容恒對戰的時候,因為她不能向身份不明的對手透露太多,她還沒走到這一步。
但此時不一樣,她如果再不這麼做,也是對她對手的不尊重。
看著有些眼熟的竹罐,台下的趙光瞪大了眼睛。
“國……”他失聲開口,下一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終於曉得李稷跑回東吳除了挖劍還乾了些什麼了。
這藥丸的模樣對他而言實在不陌生,看到時他嘴裡就泛起一股苦味,這可怕的模樣……趙光百分百確定這藥丸絕對是他們家那位東吳國師做的。
“欺負我……這是什麼意思?”姬嘉樹看著那堆藥丸怔怔開口,“抱月,你要做什麼?”
“你封印了一隻手,但我現在,要解封一隻手。”嬴抱月輕聲開口道。
不這樣她贏不了他。
說完她看著手心的那堆藥丸,數了數吞入了口中。
“喂!”趙光的尖叫從台下衝上來,“那種藥一天隻能吃三枚!”
趙光眼睜睜看著那個少女吃下了六枚,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李稷不可能沒告訴過她一天最多吃三個!
但那個少女還是一次吃下了雙倍的劑量。趙光捂住胸口,看著那個少女淡定地將藥咽下去,隨後又從懷裡掏出一枚蜜餞含入口中,然後才看向台下大張著嘴的他。
趙光很清楚她現在絕對是被苦得說不出話來,但問題不光是苦的問題,這種藥能強力地止痛,但超劑量服用對修行者身體的負擔太危險了!
李稷要是知道真是能被這個丫頭氣死,等等……他二哥好像也這麼乾過……
就在這時,趙光看著台上的嬴抱月將蜜餞咽下,看向他笑了笑。
“沒辦法,不這麼做,我壓不下來。”
壓不下來?她要壓製什麼?
趙光心頭一跳,而就在這時,他看著那個少女第一次在對戰之中,抬起了她的左手。
少女纖細的手腕上,不知為何纏著厚厚的布條。
趙光瞪圓眼睛,他很清楚,在那個女子左手纏繞的布條之下,有著一條鮮紅的疤痕。
那不光是疤痕,更是詛咒。
是讓這個少女隻有一年壽命的根源。
那條無時無刻不在劇痛的疤痕,更讓她極少用左手去做什麼。
而就在這時,所有人看著台上那個少女抬起左手,換左手握住了斷水劍。
台下的姬清遠看著這一幕,睜大了眼睛。
隻有很少的人知道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但他卻心跳如鼓。
因為他知道。
少司命林抱月,上輩子用劍的慣用手。
是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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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筆回收:之前歸辰掉山崖,嬴抱月下意識伸出手去救他用的就是左手,一般在危機時刻,人第一反應用的就是她的慣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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