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走地上的水珠和雪花,一股寒意悄悄爬上圍觀眾人的後背。
周圍的光線黯淡下來,所有人打了個激靈,恍然意識到位階大典已經進行了快一天了。
太陽悄悄落到了最西邊,還有不到一刻鐘就要徹底落山。
較遠的觀戰棚邊已經打起了火把點起了燈籠。
“天快黑了,還打嗎?”
“居然比了這麼久嗎?”
“位階大典應該不止一天吧?非要在一天之內比完嗎?”
“這……能比的人應該隻剩下東皇太一大人一人了吧?”
觀戰的眾人竊竊私語,無數道目光落在嬴抱月和姬墨身上。
東方儀已經離開,但姬墨卻沒有立即走進對戰結界內。
他沉默地站在之前觀戰的地方,望著對戰結界的方向,人卻沒動彈。
他是這場位階大典的舉辦者,沒人敢催他,隻能小心翼翼打量著幾個國師所站的方向。
“要怎麼辦?”
大概僵持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還是許滄海看不下去開口了,“喂,你今天還打不打了?”
“再這麼拖下去天都要黑了,打還是不打你給個準話,彆讓這麼多人陪你在這耗著。”
姬墨瞥了他一眼,“她現在還能打嗎?”
“她人還站在那就是還能打的意思,”許滄海無語搖頭,“你要是覺得她連戰兩場和其對戰勝之不武,那你過去宣布今天的戰鬥結束,明天再戰就是了。”
天黑對戰對修行者不利,周圍想圍觀的人也看不清楚。
再加上嬴抱月連戰兩場消耗巨大,不是絕佳狀態,姬墨和嬴抱月之間的正式對戰茲事體大,的確不該草率進行。
就算姬墨宣布今日的對戰到此為止,也沒人能說什麼。
姬墨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許滄海和湘君,“你倆戰嗎?”
許滄海愣了片刻,頓時無話可說。
他一個功力散儘的廢人,和另一個隻會賺錢的商人,和嬴抱月打位階之戰的意義在哪?
周圍其他的觀戰者都已經默認把他倆排除了,沒想到姬墨還想著把他倆排在自己前麵。
“抱歉,在下在九年前就已經向少司命大人認輸了,”湘君笑眯眯地一拱手,“這次來隻是履行身為八人神的職責,在下之後排在何等位階,悉聽東皇大人尊便。”
許滄海被搶了話,深吸一口氣,“我也一樣。”
“若論輸贏……”
他看向站在對戰結界中的嬴抱月和一邊觀戰的孟詩,目光凝重,“當初在寧古塔下,老夫已輸給了那兩個女子。”
他不光輸給了嬴抱月,還輸給了孟詩。
許滄海坦然地看向姬墨,“老夫承認自己的敗北,此次應邀前來,也隻為見證而已。”
他看得出來,姬墨是事到臨頭反而舉棋不定了。
這兩人之間牽涉的因緣實在是太多,複雜到旁人無法理解。
對於姬墨和嬴抱月之間的這場對戰,舉世矚目。
姬墨召開這場位階大典,很大程度上也就是為了和嬴抱月之間有個了斷。
所有的一切,他們的確要有個了斷了。
“你說,今晚這最後一場還能不能打起來了?”
馬車裡,白虎神浮在空中打了個哈欠,向李稷問道。
“這不是最後一場,”李稷淡淡道,“還有人沒來。”
之前說要參加位階大典的雲中君和淳於夜遲遲未出現。
他一直坐在馬車裡按兵不動,就是為了防這兩人乘人不備突然出現。
“那不是還沒出現麼,”白虎神托著下巴,“有你和春華君在這蹲著,也不怕那倆邪物忽然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