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雲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像程文俊這樣的家夥,沈青雲前世今生見過太多了。
每一個這種家夥都會標榜自己的單純,他們都會說自己從來都沒有犯過罪,不知道警察為什麼要把自己抓來。
那無辜的樣子,就好像警察抓了他們是犯了多大的罪過一樣。
可實際上呢?
他們其實心知肚明自己坐過什麼惡。
隻不過,任何一個犯人都有類似的心理,他們覺得自己隻要沒有被警察抓到現行,那就有機會逃脫法律的製裁。
簡而言之,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程文俊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隻不過,這家夥還仗著自己有個好爸爸,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但很可惜,他這一次遇到的對手是沈青雲!
“你知道犯罪心理學麼?”
沈青雲看著程文俊,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沒聽說過。”
程文俊眨了眨眼睛,滿臉茫然的說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這種東西對他來說,跟天書沒什麼分彆。
“那以後得多看書了。”
沈青雲笑了笑,看著程文俊道:“都不是笨蛋,我就直說了,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專案組都已經查到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主動交代,沒問題吧?”
“嗬嗬,沈廳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文俊搖搖頭,對沈青雲說道:“我就是個普通商人而已,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他的話,沈青雲眉頭皺了皺,歎了一口氣。
犯罪心理學講究問詢的時候仔細觀察對方的行為舉止,根據犯人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眼睛朝上朝下,朝左朝右,或者犯人潛意識裡不自覺的微動作來判斷對方是在回避還是在撒謊偽造事實。
但是沈青雲做警察這麼多年,其實最討厭的犯人,大概有兩種。
一種是話嘮,就是那種開口說話就是一大堆的人。這種人一開口就是胡扯,而且說的一本正經,有些東西不去核實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平白被他帶了節奏,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還有一種就是一聲不吭,什麼都不說。
審訊審訊,審問的是人,訊的卻是心。
能夠把審訊兩個字玩明白的人,在心理學方麵造詣都是很深的。
要知道,每一個人都有弱點,有些反應在生理上,有些反應在心理上,所以那些經驗老到的辦案人員,往往很快就能夠瓦解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刑訊逼供其實是最後的辦法。
當然。
有時候刑訊逼供問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大記憶恢複術為什麼被人詬病,說白了就是因為在那種情況下,犯人被毆打的死去活來,根本就不會考慮真假,完全就是憑著求生的本能在說話。
至於說出來的口供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不重要了。
當然。
對待程文俊,自然不能亂用手段,人家老爹程千裡可是省政法委書記,真要是警方對他上手段,那純粹就是授人以柄。
沈青雲又不是白癡,肯定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官場鬥爭是官場鬥爭,哪怕是官場鬥爭也要有底線。
為什麼上一次程文俊的做法,會讓整個江北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紛紛對程千裡嚴厲斥責,就是因為程文俊的做法有點突破大家的底線了。
在遊戲規則之內的活動,大家都會覺得不錯,但如果在遊戲規則之外,那就要被集體所拋棄了。
人類社會自從成為社會的那一天起,其實就在建立社會規則。
不管這種規則存在多少弊端,它畢竟是規則。
任何人麵對規則,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適應規則,要麼改善規則。
除此之外,恐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有些人可能會說,我難道不能回避?
是的,你或許可以回避,但你走到社會的任何一個領域,都可能有其自身的規則。
你不能適應一個行業的規則,很可能也無法適應其他行業的規則。
而破壞規則的人,必定要得到懲罰。
“你認識何坤麼?”
看著程文俊,沈青雲忽然問道。
“認識,但不熟悉。”
程文俊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我經常去玩的一個酒吧的老板還是經理來著,記不清了。”
他又不是白癡,沈青雲不可能查不到自己跟何坤認識,如果貿然否認的話,肯定會被對方質疑的。
程文俊這個人很聰明,絕對不會做那些多餘的事情。
隻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沈青雲給了他另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