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光點如同燃燒的流星,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逼近。
隨著投影的自動調整與放大,那些迅速接近的光點逐漸顯露出具體輪廓:
——那是十頭體長二十四米,翼展四十二米的……紅龍。
它們龐大的身軀在星界的空無之中劃出熾熱的軌跡,鱗片在靈能場的作用下折射出深紅色的微光。
而在紅龍的背上,身披銀黑戰甲的吉斯洋人紅龍騎士肅然而立,背後披風無風自動,背後的吉斯巨劍隱隱散發出微弱的藍光,宛如吞噬星界氣息的幽影。
“紅龍駐紮區的精銳部隊……”
鼴鼠輕哼了一聲,眼神裡透出幾分興趣,指尖輕輕敲擊著操作台,目光卻始終盯著那些迅速靠近的騎士隊列。
他側過頭,對一周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看來吉斯洋人的女王確實不打算和我們心平氣和地談判,這可是一場徹徹底底的下馬威啊。”
一周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幕。
他微微側目,看向了全息投影上那團迅速逼近的紅色身影,語氣平靜地說道:
“準備好B計劃。”
他輕輕抬了抬手,手指在光屏上劃過,調取了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行動方案。
“看來,弗拉基斯確實如傳聞所言,目光短淺,且完全沒有認清自己的分量。”
鼴鼠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機械臂,金屬關節在無聲的環境中微微滑動,他的目光掃過那些騎士,語氣平靜而帶著幾分譏諷:
“有些人,隻有在窒息的時候才知道空氣的珍貴。”
一周沒有多言,他隻是微微抬手,示意鼴鼠打開艦船艙門,同時自己已經轉身向出口走去
艙門緩緩開啟,深邃無垠的星界在眾人眼前鋪展開來。
無形的風在他們耳畔低語,然而在星界之中,這種“風”並非真實的空氣流動,而是心靈意誌的回響。
這裡沒有物理意義上的重力,也沒有固定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取決於自身意誌的投影。
在這裡,人的思想可以影響自身的運動軌跡,而那些更強大的個體,甚至能憑借自身的靈能影響周圍的環境,使虛空為之顫動。
吉斯洋人的紅龍騎士已經整齊列陣,十頭紅龍懸浮在虛空中,它們的巨翼緩緩扇動,爪下拖曳著淡淡的火焰痕跡。
轟隆隆~~~
伴隨著紅龍揮翅,星界中激起漣漪般的靈能波動,它們的雙眼如熔岩般燃燒,映照著庭院代表團的身影。
而紅龍背上的騎士,則是沉默而冷漠地俯視著他們。
這些吉斯洋人身披銀黑色的戰甲,甲胄的紋路交錯如血脈般流動著淡金色的靈能。
他們腰間懸掛的靈能劍正微微震顫,劍刃隱隱浮現著波動的心靈共鳴,那不僅僅是一種武器,更是一種威懾——任何沒有足夠意誌力的生物,單單靠近這柄劍,都會感受到從心靈深處湧起的刺痛與畏懼。
吉斯洋人的劍製武器都具備一個詞條——[心靈震爆]。
一周已經帶著團隊的人來到艦船外,他的靴子輕輕踏在星界浮島上,無聲無息。
他的目光直視著眼前那位騎乘紅龍的吉斯洋人騎士首領——克紮爾。
對方的戰甲沉重而繁複,額飾上雕刻著吉斯洋人專屬紋章——吉斯洋人的頭飾跟他們手中的巨劍一樣具備心靈類詞條。
克紮爾緩緩抬起手,示意身後的紅龍騎士們稍作停滯。
那些騎士們整齊劃一地收攏了手中的靈能劍,但他們的目光依舊戒備,握劍的手指微微收緊,紅龍的鼻息在寂靜的星界中噴吐出微不可察的靈能火光。
克紮爾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他用那雙淡金色的豎瞳審視著庭院的代表團,試圖從他們的神色中捕捉到哪怕一絲畏懼或不安。然而,他所看到的,卻是冰冷的無視與淡漠的從容。
一周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冷淡,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弧度,他的聲音平靜而不容置疑:
“這就是你們吉斯洋人對待庭院的態度?
你們這樣子對待庭院的使團,就不怕引起庭院之主的震怒?
你們的女王呢?
她承諾要親自接見我們,現在卻連影子都不見?”
空氣瞬間變得更加緊繃。
克紮爾的眼神微微一縮,但隨即,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他並未立刻回應,而是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下庭院的四人——一周、布羅利、鼴鼠,以及站在最末端的銀發女子瑪瑞安。
“庭院……使團?”
克紮爾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審視意味,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四人身上遊走,最後落在瑪瑞安身上,眼神深處閃過一抹精微的波動。
作為吉斯洋人五大軍事機構之一——[星界征服者軍團]的成員,同時,也是弗拉基斯女王的親信。
克紮爾從不掩飾自己追求與女王一致的立場:極端專製,民族至上。
他們其實是思想上的“星界版極端天國”,他們天生蔑視外族。
對他而言,深淵大君的爪牙、人類的使團,統統都是不值得信賴的異族。
更何況,這次他們前來談判的目標,在女王的秘密命令中,不過是“帶回一個任務目標”而已。
克紮爾的指尖輕輕敲了敲紅龍的頸甲,金屬與靈能交彙的“鐺”聲在寂靜的虛空中回蕩。
他心中已經迅速權衡了一番——對方隻帶了一艘科研艦船,而己方則有一艘專門用於紅龍駐紮與騎士調配的[星界戰艦紅龍部署巡洋艦],其中駐紮著整整五十位駕馭著青年紅龍的紅龍騎士(二階顯位者)和一個心靈導師團,還有一整個軍團的吉斯洋人士兵。
——這種戰力,搭配巡洋艦的火力和戰術配合,堆也能堆死1~3個類似於夜晚先生那樣子的[主宰者]。
在星界,在他們的主場,他有著絕對的戰術優勢。
所以……為何要低頭?
克紮爾的嘴角微微勾起,語氣帶著隱約的輕蔑:
“庭院的使者,被諸神所憎惡的深淵的延展,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自負。”
他微微偏頭,冷漠地盯著一周:“至於女王陛下,她自有安排。至於你們,或許該先學會如何表現出合適的敬意……”
言下之意,庭院的使團沒有被吉斯洋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而是被視為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外交籌碼。
一周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他隻是淡淡地看著克紮爾,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你剛才說什麼?”
他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但一旁的鼴鼠和布羅利卻幾乎是瞬間調整了自己的站姿,像是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凶獸。
而站在最後方的瑪瑞安,則是微微側過頭,她的銀發在星界的微光下泛起柔和的冷色調,但她的眸光,卻仿佛是一片無機質的死寂,沒有任何波動。
她沒有出聲,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克紮爾卻本能地注意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