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犀利如刃,嘴角甚至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卻透著冷酷的鋒芒。
“等會不用留餘力。”
他淡然地說道,言語間毫無波瀾,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
“如果他們不願意合作,他們的艦船就當做是留給庭院的賠禮。”
同時,一周對著庭院中的空白者,瑪瑞安說道:
“瑪瑞安,等會要是爆發衝突,你就待在鼴鼠的機甲裡麵。”
頻道中傳來了一段文字——{明白}。
哪怕是在思想上傳播,空白者的回應也是趨向於文字。
對於空白者來說,越是沉默,她的寂靜立場就越是強大。
紅龍騎士的首領克紮爾並不知道,庭院的代表團在他傲慢的命令落下的一瞬間,便已完成了一係列戰術分析與策略調整。
他依舊沉浸在吉斯洋人特有的“嘴臭行為”,維持著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的高傲姿態。
克紮爾抬起手,做了一個示意動作,身旁的九名紅龍騎士立刻動作整齊地躍下龍背,銀色的甲胄在星界幽微的光輝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澤,他們隻是一個輕跳,就蹦躂了數十米高。
彭——
他們很快就落地,接著保持著特殊的戰術站姿,在一周附近幾個特定的位置站好。
隨後,這群騎士之中,有一人手中提著某樣東西——或者說,某個人。
——那是一名被捆綁著的吉斯洋人。
他癱軟地被拖行著,四肢被堅固的以太鎖鏈死死束縛,鎖鏈的符文銘刻閃爍著微弱的紫藍光輝,顯然是針對靈能個體專門打造的抑製枷鎖。
而在他的嘴中,塞著一枚特殊的靈能抑製裝置,使得任何心靈波動都無法逸散,無法求救,無法掙紮,甚至無法傳遞哪怕最微弱的意誌。
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依舊在微微抽搐,皮膚隱隱透著一種病態的青灰色,瞳孔深處閃爍著不穩定的靈能漣漪,呼吸急促而紊亂,額頭滲出的冷汗在無重力的環境下緩緩浮起,凝結成細小的液珠。
他正在經曆著某種無形的折磨。
紅龍騎士走至一周的身側,毫不猶豫地將這名吉斯洋人重重地丟在了庭院使團的麵前!
“啪嗒——!”
以太鎖鏈撞擊在浮島的金屬地麵上,激起一道震顫的靈能漣漪,聲音清脆而刺耳。
克紮爾端坐在紅龍之上,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庭院眾人,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他的手緩緩摩挲著紅龍頸部的鱗甲,對著下麵的四人說道:
“這是一位被靈吸怪感染的族人,已經是感染的第五天。再過兩天,他的意識就會徹底潰滅,取而代之的,將是寄生蟲的意誌。”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刻意的拖長,仿佛是在等待庭院一方做出反應。
而後,他停頓了一下,眼神緩緩掃過一周、布羅利、鼴鼠,最終落在了瑪瑞安的身上,目光深處閃過一絲探究與試探。
紅龍微微甩了甩尾巴,克紮爾微微前傾,嘴角的譏諷更加明顯:
“所以,庭院的使者們,既然你們聲稱自己擁有‘淨化’的能力,既然你們口口聲聲強調你們可以消滅寄生蟲……那便請當場驗證吧。”
一周靜靜地看著被丟在麵前的感染者,目光沉靜如水,未露出絲毫波瀾。
他緩緩抬起頭,直視克紮爾,語氣平淡卻透著一絲審視:
“你們吉斯洋人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同伴?”
克紮爾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抬起下巴,俯視著庭院的代表團,語氣中帶著那種典型的吉斯洋人傲慢:
“彆用你們那套庸俗的社會觀念來衡量我們。
我們是卵生種族,我們從不講究所謂的‘血緣’和‘家庭羈絆’。
每年,我們都會挑選最強的個體進行基因篩選,並決定哪些戰士配對進行繁殖。
不需要婚姻或戀愛,一切都由弗拉基斯女王的官員決定。
我們的子嗣由整個社會共同撫養,新生兒都會被送往孵化所,在孵化官的監督下集中照料。”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冰冷的理性,好似自己正在講述某種理所當然的法則,而非一整個文明的社會結構:
“孵化出的新生兒會被立即送入靈能培育池,在短時間內接受嚴格的心靈訓練。
他們的靈能潛能會被即時檢測,低潛能者會被剔除,或是被降級為勞役者,而高潛能者則會被送往戰士訓練營,接受進一步的培養。”
克紮爾端坐在紅龍之上,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宛如審視一群尚未接受考驗的凡人。
他的聲音沉穩而狂熱,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吉斯洋人不容置疑的信條:
“所有年輕的吉斯洋人必須在十六歲時經曆成年禮,隻有成功完成任務的人,才會被正式承認為戰士,並被授予軍銜。
失敗者會被降級,甚至被直接處決。”
“我們終生服役,戰鬥是我們的宿命,死亡是唯一的終點。”
“戰死,是我們唯一的榮耀!失敗與投降,則是不可洗刷的恥辱!”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狂熱的驕傲,而那些隨行的紅龍騎士們亦是沉默地挺直脊背,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隻有絕對的信仰與服從。
“所有戰死的吉斯洋人,都會被女王陛下收割靈魂,獻祭於她的‘神化儀式’。
我們的靈魂不會腐朽,不會墮落,而是化作她偉業的一部分。”
克紮爾的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像是在享受這種講述的過程。
他的目光掃過庭院的使團,繼續說道:
“我們的軀殼,則會在死後被火焰淨化。
你們知道——‘戰士之燼’嗎?”
他沒有等待回答,便直接繼續:
“所有戰死的吉斯洋人戰士,他們的屍體會被焚燒成灰燼,骨灰將封存於靈能晶石之中,成為我們戰艦能量矩陣的一部分,為吉斯洋人的艦隊提供燃料和護盾增幅。
這是一種最終的歸屬,一種最高的奉獻。”
他的語氣低沉而肅穆,仿佛是在吟誦某種古老的聖典:
“而如果一名戰士在戰鬥中立下赫赫戰功,他的武器將被奉獻給靈能祭壇。
這把‘榮耀之劍’,將由他的血脈後繼者繼承,承載著前任主人的榮耀,繼續在戰場上揮舞,直至新的戰功使它得以再次獻祭。”
他頓了頓,聲音微微放低,語氣卻更加冰冷:
“軟弱,在我們之中沒有容身之地。
任何受傷、衰老或喪失戰鬥力的吉斯洋人,必須主動清除,或者被派往最危險的戰場,確保他們死在戰鬥中,而不是老死在床榻上;壽寢正終這種事情……
——那才是最不光彩的事情。”
克紮爾微微揚起下巴,眼神睥睨:
“我們不允許怯懦,不允許拖累,不允許任何形式的‘仁慈’。”
“吉斯洋人,隻生於戰鬥,也隻會死於戰鬥。”
克紮爾頓了頓,目光鋒利地掃視著庭院的代表團,仿佛在嘲笑他們表現出來的‘幼稚’。
“我們不需要軟弱的家庭情感,也不需要毫無意義的親情羈絆。
所有吉斯洋人都隻需忠於弗拉基斯,她是我們的唯一,她是我們共同的母親,是我們唯一的太陽。”
“——償還母親的恩情,就是吉斯洋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