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拉著兒子的手歡喜不已,對兒子愈發滿意,她才不要什麼抵製世家、覆滅門閥的蓋世英雄,更不要什麼青史彪炳、名垂史冊,那樣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她隻要自己的兒子快快樂樂、富貴安寧。
向門外張望一眼,見兒媳都不在,遂往兒子跟前湊了湊,小聲道:“你如今早已功成名就,說是當朝第一臣亦不為過,可房裡人還是少了一些,且幾個妻妾儘皆強勢,不如為娘再給你尋幾個溫婉可人的女子納入房中服侍你可好?你大兄如今身在倭國,著了魔一般發誓要傳揚經史子集,連個子嗣都沒,咱清河房氏傳宗接代的任務就全靠你了!”
一直以來,兩個兒子的婚姻生活,始終是她這個老母親心頭隱憂。
大郎隨父,生性懼內,單隻靠著一個正妻過日子,即便後來納了兩房妾侍也不親近,而長媳卻隻誕下一個閨女,未有子嗣,堂堂房家長子難道就此絕了後?
二郎倒是妻妾滿堂、兒女俱全,隻不過各個身份顯赫、金枝玉葉,且大多性格強勢,每每見到次子“小意溫存”“委曲求全”的模樣,她這個老母親便心疼不已。
如今好歹也是權柄赫赫、當朝第一人,即便不納上百十個妾侍,可總得有人在身邊服侍吧?
房俊哭笑不得,老娘一輩子將父親管得死死的,納個妾都不行,到了兒子這裡卻主動張羅往房中收人,此等“雙標”,不知父親是何心情,是否感歎命運不公、厚此薄彼?
反握著盧氏的手,溫言道:“所謂‘家和萬事興’,我不羨慕其他世家子弟那般妻妾成群,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區區數十載能夠有幾位知音相伴,家庭和美、生活安寧,豈不勝過那些勾心鬥角、雞飛狗跳?我於美色並無貪戀,感情相合、性格投契,這才最重要。”
此時自無“家和萬事興”之言,但盧氏大家閨秀、知書達禮,當然讀過《道德經》,聞聽兒子此言,頓時便記起其中“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知其母,以知其子。母靜則子安,子安則家和”那一段,遂知“家和萬事興”便是由此衍生。
眼角的笑容根本忍不住,讚歎道:“二郎果然才思敏捷、學貫古今,連《道德經》之言亦能活學活用、衍生延伸。”
房俊再是厚臉皮,這時也難免尷尬,須知不久之前還在禦書房內被李承乾與劉洎嘲笑一通,那兩人怕是心裡譏諷他“不學無術”……
回去後宅,見妻妾們正在逗弄孩子,便一個人去了書房,仆人奉上茶水,他便吩咐道:“讓人去書庫尋一部《漢書》來,我要讀一讀。”
既然是漢文帝舊事,想來《漢書》應有記載吧?
須臾,腳步聲響、環佩叮當,房俊抬頭看去,便見到蕭淑兒一身襦裙,腳步輕盈的走進來。
清麗脫俗的臉頰瑩白如玉、吹彈可破,容顏俏麗、氣質嫻靜好似閨中少女,哪有半分婦人之熟媚?
感受到郎君眼中欣賞讚譽的目光,蕭淑兒心情愉悅,將手裡捧著的一摞書冊放在書桌上,纖秀白皙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秀美麵容浮起疑惑:“郎君怎地忽然想看《漢書》?”
幾十萬字的浩瀚巨著,可不是旬月之間能夠看完的。
自家郎君詩詞雙絕、書法絕世,可平素卻並不是個勤奮好學的,倒是也看書,但更多還是一些星象醫卜之類的雜書,對於史書,向來敬謝不敏……
房俊撓了撓眉毛,倒也不覺尷尬,將今日在禦書房內“受辱”之事說了。
以蕭淑兒之溫婉端莊,此刻亦忍不住玉容綻放,見郎君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愈發樂不可支。
笑容展開,紅唇如櫻、貝齒如玉,秀眉揚起,嬌聲道:“這劉思道也太壞了,怎能這般戲弄於人?郎君縱然才華橫溢,卻也不能將所有讀過的書倒背如流、信手拈來嘛,這人不厚道。”
順勢坐在房俊一側,黑發如雲、脖頸白皙、容顏如畫,一股如蘭似麝的淡雅幽香氤氳。
房俊便將書冊推到一邊,將美人抱著放在書桌上……
清風自窗戶吹來,撩起汗濕的發梢,白皙玉容紅暈飛染、雲蒸霞蔚,眼眸之中水光瀲灩。
收拾一番,蕭淑兒也不管一身汗水,側坐在郎君懷中,呼吸緩緩平息。
房俊低聲笑道:“如此貪吃,卻不知是貪戀本郎君之美色,還是執著於子嗣?”
小娘子很是癡纏,大抵是對子嗣想得發瘋,抓緊一切機會貼上來,名門閨秀的矜持似乎也丟到一旁,一門心思的索取。
蕭淑兒微微喘息,麵色羞紅,調皮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並可兼得,不肯舍棄者也。”
此等端莊嫻淑之女子說出這等滿含挑逗的有趣言語,頓時令房俊大樂,一把將懷中嬌妻抱起,邁步向門外走去:“天氣有些炎熱,汗水黏膩、內外淋漓,咱們一起洗個澡涼快一下。”
蕭淑兒伸出纖細的胳膊攬住郎君脖頸,臉兒羞紅,小聲道:“郎君不是要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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