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乞年語氣平靜,但眼中卻有淡淡的笑意,道“我等著你。”
虛空直播間關閉,聶庚午看著古劍真離去的背影,無奈道“這小子比念年還要小兩歲,雖然血脈極強,但背負了太多,當年初入神聖領域,是重傷墜落在角龍星上,院長親自出手,才保下了他,所以這麼多年,他從未離開過角龍星半步。”
蘇乞年沒有多說什麼,這世間有故事的人太多,每個人成長路上,都背負著各自需要承載的東西,或主動或被動,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位年輕的劍道聖人沒有半點惡意,更多的是想要替換下此前箭傷未愈的聶念年。
“蘇叔叔,那段經文……”聶念年麵露歉意之色,他認為蘇乞年為了他的箭傷,又為了不失公允,才將如此重要的經文公諸於眾。
“這部戰王策本就是普世法,這世間人族皆可修習。”蘇乞年搖頭道,“現在看來,或許是失落在了歲月中,眼下不過重現天日罷了。”
戰王策!
聶念年眸光一震,浩瀚星空中,任何一重大境界,都蘊藏著難以逾越的鴻溝,但在這個璀璨的大世,天上凡間,多得是驚才絕豔之輩逆伐而上,尤其是天地複蘇,兩界貫通後的兩百年,諸族共存,加上十大究極智慧生命的誕生,年輕一輩在這樣前所未有的修行環境中,甚至有人比諸皇年輕時還要更強。
即便如此,能夠成為戰王,乃至戰帝的,無論是天資、才情或是機緣、造化,缺一不可。
至少,以聶念年而今的眼界,還沒有聽說過,這世間有直指戰王的法。
是因為太過珍貴,所以才消失在了過往歲月中嗎?
接下來的幾天是難得的清靜,庚午樓中自成天地,空間技術被運用到了極致,唯一不足的就是冷清了點,當年於蘇乞年而言不多的一些故人,也都隕落在了萬神之鄉前,昔年他修為不足,不能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的風雨,而今再歸來,卻已物是人非。
說起來,還活著的那頭玄武,這些年也早已離開了銀河,去到了天界,那裡有著屬於它的族群與傳承,而玄武一族,也是天界不多的,與天庭關係莫逆的神獸族群之一。
除夕夜。
作為玄黃地球華國的傳統,因為象征著團圓與新生,也在銀河人族中普及開來,這一天傍晚,當聶念年在庚午樓前掛上兩個喜慶的紅燈籠後,就陸陸續續有人提著年貨上門了。
“聶教授好,又來蹭年夜飯了,師母的菜想念得很。”
“這裡有一壺陳了千年的血泉,祝聶教授旗開得勝!百戰不敗!”
“念年,老頭子也來蹭飯了。”
當一道蒼老而雄渾的聲音響起時,聶念年眸光一亮,看向前方“老院長,您怎麼來了。”
這是一位身著青色繡雲紋武衣,白發束起的老人,看上去氣質粗獷,卻也語氣溫和,而周圍來訪的,無論是武院導師還是弟子,儘皆露出恭謹之色,老院長,也是當今銀河人族的守護者,一位在無上王境中,也走出了很遠的帝路強者。
“怎麼,兔崽子伱不歡迎嗎?”老人挑眉笑罵道。
“您這麼說就沒意思了。”聶念年笑道,顯然與這位老院長很熟稔,隨即親自引路,將其接入庚午樓中。
一處水榭前,早已擺上了一張大八仙桌,沿襲著華國的傳統,八大碗為主菜,至於食材則因地製宜,不乏一些星空中遨遊的聖獸,或是淨化了妖氣的珍禽。
能來蹭飯的,都是聶家的舊識,以玄黃故人為主,再加上幾名角龍武院的至交,但就算是玄黃故人,蘇乞年也隻認識其中寥寥一兩位,而隨著老院長的到來,這些人儘皆起身相迎,老人則擺了擺手,道“除夕夜,俗禮都免了。”
說完,就抬腳邁步,徑直朝著蘇乞年走來。
聶庚午一怔,但老院長也不算外人,銀河隸屬天庭戰天山一脈,老院長自坐鎮銀河以來,對他們這些出身玄黃地球的修行者,就格外照看,甚至於自家小子,還有傳道解惑的半師之實。
蘇乞年眸光平靜,看這位走來的角龍武院院長,銀河守護者,至身前九尺之外止步,還不等聶庚午開口,就毫不猶豫單膝跪地。
“戰天山一脈天靜守,恭迎天帝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