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距離越來越短,莎爾娜已經切換下了長弓,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藍色標槍,隻見她右手用力一揮,手中的標槍一分為四,化作四條綠色的氣柱朝奶牛們收刮過去,正是亞馬遜的標槍係二階技能毒槍,而這看似隨意的一擊,卻蘊含了標槍技能毒槍和弓箭技能多重箭的初步結合,同係的弓箭技能融合還好說,不同係的技能的結合,就是連哈洛加斯級的亞馬遜也做不到,莎爾娜恐怖的天賦和她所付出的汗水,由這一點便可以想象出來。
四道筆直的綠色毒柱蔓延了幾十米,直碰觸到最前麵的那四頭奶牛才淡化消失,不得不說,這四頭奶牛蠻倒黴的,成了莎爾娜的試驗品,而普剛接觸到毒氣柱的這四頭奶牛,剛剛才從湛藍色恢複果來地身體。又變成了花綠色,這幾頭奶牛終是忍受不住莎爾娜的摧殘,慘叫一聲倒了下去,能頂住她的三波攻擊才倒下,已經足以證明這些奶牛的血量不低。
毒素也不行嗎?莎爾娜絲毫沒有動搖,標槍再次揮舞,這次是四道閃電。亞馬遜的三階技能閃電球施展了出來,剛剛落到四頭奶牛身上。它們就發出一聲慘叫,被電得吱吱作響。
原來是怕電,莎爾娜眉頭一展,不過,就算知曉了這些奶牛的弱點,對她現在的形式也毫無幫助,因為它們地數量實在太多了。而這時,最前麵的奶牛已經將大砍刀高高舉起,猩紅色地眼睛滿是毫無理智的瘋狂和猙獰。
“嗖——”
三四把大砍刀落下,但是隻砍到了一道黑影,莎爾娜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已經不比同等級的開了加速技能的刺客慢多少,這樣笨拙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威脅。隻是眼角瞄過,落地的那幾把砍刀,竟然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讓她暗暗警惕,這些奶牛地攻擊力可不低呀。
然而,現在並不是她能分心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大砍刀朝莎爾娜頭頂砍了下去,幾乎是她的身影掠過哪裡,哪裡就是大砍刀落地的轟然響聲和塵土飛揚,最讓莎爾娜心驚的是,這些奶牛仿佛毫無感情和痛覺,它們揮舞著大砍刀,絲毫不估計旁邊的夥伴,即使前麵站著其他同類,它們也照樣砍下去,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一心一意隻為了抹殺掉莎爾娜。而被砍中的奶牛,哪怕身體潺潺流血。也恍若無事,揮舞著大砍刀繼續追殺。
什麼敵人最可怕?軟地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楞的,楞地怕不怕死的,而這些奶牛,卻是硬的狠的楞的不怕死的全占光了,唯獨沒有一個軟字,所以哪怕是莎爾娜,也不僅心中一凜,一邊在空隙中穿梭躲閃著,手中的長矛隻用來招架,就算能殺掉一兩頭又怎麼樣呢?如今之計應該是儘力脫離包圍圈才是王道,以後還有得是時間報仇。
若是這些奶牛的數量之有幾百,哪怕是上千,莎爾娜也能利用它們那毫不顧忌的砍法讓其自相殘殺,然後坐等漁翁之利,但是它們卻遠遠不止幾千的數量,時間拖得越久,這些奶牛地數量就越多,密度越大。
不過,莎爾娜還是低估這些奶牛,應該說低估了它們地數量,這也沒辦法,這些奶牛兩腳直立,站起來足有兩米多高,而且體型龐大,前麵的將後麵地遮住,讓她根本無法判斷出後麵的數量具體有多少,莎爾娜雖然厲害,但她也是人,脫離不出這個範疇,畢竟,能被稱之為天才的墓穴,又豈會那麼簡單?
越是往後,奶牛的數量就越密集,能躲閃的空隙越久越來越小了,周圍都是黑白的顏色,莎爾娜隻覺得越來越吃力,這些奶牛的力量奇大,每格擋一次,她的手都要顫上幾分,而此時,她的身上已經留下數道傷口,嫣紅的鮮血將金色鎖子甲染紅,後麵飛舞著的金色馬尾也有了一些淩亂,神情卻依然是那麼冰冷和高傲,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壯麗的氣氛。
可是這些奶牛卻根本沒有審美觀,它們隻會機械的將手中的大砍刀砍下去,仿佛這就是它們唯一生存的價值。
手臂漸漸有些吃力,莎爾娜的眼睛一陣模糊,雖然成為冒險者之後的一路曆練當中,她遇到過的危險不計其數,有一些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形容,然而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那般危險,那無數的大砍刀,就仿佛雨點一樣密集的從頭頂上砍下,空隙越來越小,躲無可躲。
而另一方麵,她所麵臨的不單單是身體的壓力,還有心靈上的,被無數無數高大的身影圍住,那種鋪天蓋地壓下來的壓迫和孤立感,還有敵人殘暴瘋狂氣息擰成一團的恐怖氣息,換做一般的冒險者,早已經絕望了,也隻有莎爾娜,還能冷靜的躲閃招架,眼裡的戰意從來沒有弱下一分。
然而,在絕對性的數量和實力的壓迫下,形式並不會因為莎爾娜的冷靜和堅定而轉移,她能感覺到。遠處越來越多地奶牛正趕過來,將自己裡一層外一層的包圍住,自己的周圍究竟有多少數量?幾萬?幾十萬?她不知道,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對她來說,結果隻有一個,被萬數個等級比自己高的皮糙肉厚功高的敵人圍住。恐怕就是塔拉夏來了,也必死無疑。
麵對死亡。莎爾娜內心並沒有恐懼,也沒有放棄,隻是在她心頭,突然掠過了很多東西,有小時候的點點滴滴,記憶之中模糊的父母笑容,被趕出村落以後地非人生活。然後是卡夏的麵容,羅格營地那段最幸福地日子,然後想到了自己最疼愛的弟弟。
這種被死神凝視著的感覺,何其的熟悉,對了,就是自己被趕出村落以後的那段日子,緊抱著樹乾,被樹下饑餓徘徊的野獸注視時的感覺。為了一片腐肉,從睡著地魔獸麵前虎口奪食的感覺,幾天找不到食物,獨自饑腸轆轆的感覺,自從習慣了羅格營地安穩的生活以後,這些已經被逐一淡忘的感覺。又重新湧回了記憶之中。
自己當時,是怎麼走過來的呢?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莎爾娜也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幾乎每天都能遇到和現在一樣、甚至是更危險幾倍的處境,自己究竟是怎麼走過來地呢。殷紅的熱血從頭頂上流下,落到莎爾娜的唇邊,她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一下,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擴散開來,突然間,她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露出了微笑。
原來是這樣啊。
為什麼現在地自己無法想象那時候是怎麼走過來的。答案原來如此簡單,因為。現在的自己,是從一個人的角度去考慮,而那時的自己,是一頭野獸,人,又怎麼能夠體會得到野獸的本能呢?
真是的,最近的日子真是太安逸了,都幾乎忘記怎麼捕獵了,莎爾娜呀,你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嗎?你是一頭野獸啊,一頭讓獵人也為之戰栗的野獸,這才是真正你。
下一刻,莎爾娜地眼睛驟然被一層血色所覆蓋,那是比這些奶牛更加濃重,更加血腥地顏色,美麗的麵容扭曲起來,嘴巴裂開,露出隱藏在裡麵微微凸起地尖銳犬牙,那隻有經曆過無數死境才能擁有的凶厲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竟讓周圍如同機械人一般毫無感情的奶牛戰士後退了幾步,露出恐懼的表情,場景頓時變得詭異起來,一眼望不到邊的黑白色瘋狂奶牛戰士,將一個嬌小的人類圍在中間,卻絲毫不敢上前一步。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這一刻,莎爾娜仿佛回到了小的時候,那種被她遺忘掉了的野獸本能,瘋狂之血在她體內流動,供給著無窮無儘的力量,而心頭卻一片清明,在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世界裡,時間仿佛被放慢了好幾倍一樣,原本察覺不到的細微動作,也變得清晰可見。
長矛?不需要!野獸搏鬥,需要武器嗎?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然後,她中的金色長矛緩緩滾落地上,像扔廢品一般。
“撲通——撲通——”
靜,太安靜了,那野獸一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似乎被放大了數百倍,變得清晰可聞,每鼓動一次,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強上幾分。
突然,莎爾娜的身體仿佛被敲打的金鐘一樣,高頻率的抖動起來,這並不是什麼特彆的技能,而是她的速度實在太快,導致留下的殘像在空氣中劇烈顫抖著。
下一刻,奶牛群裡暴動起來,莎爾娜的身影迅速掠過,如果如果說她剛才的身影猶如一道清風,那麼,現在則是鬼魅,凶暴的鬼魅。
在狹隘的縫隙中穿梭著,以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和猛獸一般無二,橫閃,直竄,拐彎,低俯,跳躍,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的靈巧迅猛,扔下長矛以後,雖然失去了格擋的能力,卻讓她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間,而奶牛戰士的動作,在她眼中卻如同慢動作一般,滑稽之極。
最後,一道黑影從數以萬計的奶牛戰士中穿出,然後在這些奶牛戰士怒吼不已的聲音中向遠方掠去,莎爾娜雖然恢複了野獸的本能,卻並沒有失去人類的理智,麵對無數的奶牛戰士,她就算實力再提升個好幾倍,也沒有戰勝的可能……
……
“我真無法想象,你竟然會選擇這個時候讓莎爾娜闖奶牛關。”
“那有什麼,我還不是一樣闖過。”卡夏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酒。
“可是你闖關的時候已經是40級,她現在才27級。”法拉鄙視的看了卡夏一眼。
“奶牛關的奶牛會隨著闖關者的等級而變化,27級和40級沒什麼區彆吧。”卡夏這廝極為不要臉的這樣說道。
誠如她所說的,在60級以下,裡麵的奶牛等級恒定高於闖關者10級,但是,1級的冒險者對付11級的怪物,和41級的冒險者對付51級的怪物,哪個簡單一些,恐怕傻子也知道吧。
所以,法拉依然用不屑的目光看著卡夏,等待她真正的答案,要知道,莎爾娜的名頭雖然不如大陸雙子星那麼響亮,但她的資質也是千年難得一見。
“好吧,我投降,不過說了實話你未必也會相信。”卡夏被法拉灼灼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苦笑了一聲。
“其實,在我發現那個孩子時,也就是莎爾娜九歲的時候,她就已經半腳踏到了瘋狂之心的門檻……”
“這……這怎麼可能?!”
如同被雷劈中一般,饒是見多識廣的法拉也不禁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卡夏。
感謝大家的支持,讓小七今天避免了爆菊的危機,可是還有25天呢……tt
這是一場壯麗的菊花保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