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身體不能動彈,腦袋也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任何東西,偏偏意識還在,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狀況,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就像被強迫的看到自己變成植物人,變成白癡,身體和靈魂慢慢淪陷,就算心誌再怎麼堅強的冒險者,也要發狂。
幸運的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妖月狼巫的免疫冰凍屬性,終究是發揮了一點作用,最後終於將我從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之中拉了回來。
心有餘悸的看著已經遠離的冰痕,我現在恨不得立刻轉身拔腿就跑,哪怕站不起來,爬也要爬遠一點,絕對再也不想靠近這條冰痕了,光是回想起被它凍結的感受,我就已經快要發狂。
腦子裡被恐懼和混亂填滿,等身體恢複過來,我才稍微冷靜幾分,開始注意到冰痕以外的其他事情。
雙尾那家夥呢?
我左右看了看,張嘴欲呼,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萬一沒把雙尾吸引過來,反而將其他怪物吸引過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雙尾該不會是跑了吧,我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咬牙切齒一番,但是認真想想後,覺得也不能怪它。
畢竟自己在這裡被凍結了很長一段時間,弱小如它,根本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待吧。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作死,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傻的去碰觸那道冰痕。
想到恐怖的冰痕,我的牙齒又下意識的打顫起來。
那到底是什麼力量?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留下的一條痕跡,就能將免疫冰凍的妖月狼巫凍成這樣,我隱約感覺到這份力量,甚至超過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最強的死林統治者,難道說還有比那種存在更勝一籌的怪物?老天,這地獄世界還是人呆的地方嗎?
該不會是四魔王吧?
我打了一個冷戰,想道,可是隨即又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拋去其它說服力較低的原因不說,讓我立刻否認這一點的最強而有力的證據,是因為。這條冰痕雖然恐怖,但是無法否認,它除了帶著強大的,讓妖月狼巫也差點被活活凍死的冰凍力量以外,竟然還夾雜著一股不弱的神聖力量!
四魔王會有神聖屬性?這種無聊的玩笑就算是牛皮王道格也不會開。
那到底是誰呢?難道是某個同樣淪落,或者潛伏在地獄世界的天使?或許有這個可能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我精神一振,看著冰痕的目光也沒有那麼畏懼了。
咦?
認真打量冰痕,我忽然發現一個細微的細節變化。
這條冰痕……另外一邊不見了。
是的,我之前看到的時候。它明明是一邊通往魔王血肉複生者區域的方向。一邊通往亂靈之地深處,可是現在呢?
現在,眼前這個位置,變成了冰痕的或是終點。然後直往亂靈之地深處透入。另外一邊就好像被抹去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是我的記憶出現了混亂還是怎麼回事?
我有點混亂,一時覺得自己記的沒錯,一時又覺得腦子凍壞了。產生了錯誤記憶。
怎麼可能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呢?以這條冰痕攜帶的力量,如果沒有人乾預,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會消失,怎麼可能有一段路忽然憑空不見呢?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我將這些混亂念頭統統甩開。
管它呢,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該想想自己的處境。
雙尾不見了,到底是找地方躲起來了,還是真的已經離開了?沒有它在,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想到到達目標地獄西部,還有三個邊境區域需要跨越,這三個區域危險重重,根據雙尾所說,連死林統治者那樣級彆的強者都有。
沒有雙尾帶路,我如何能夠穿過如此危險的地方?想到這裡,我頓時憂心忡忡。
難道說我必須在這裡等它回來?這似乎是最安逸的選擇,我觀察了半天,有這條冰痕在,似乎其他怪物根本不敢靠近這片區域。
萬一雙尾是真的離開,不再回來呢?
對了,能否順著這條冰痕往下走,看它所攜帶的神聖屬性,應該不是敵人的樣子,說不定我能順著這條痕跡找到對方,獲得幫助。
我想到一個新的辦法,但緊接著又疑神疑鬼的搖搖頭。
不行不行,先不說這不是不一個陷阱,附帶神聖力量的也未必一定就是天使,哪怕就是,對方未必認得我,哪怕對方認得我,也未必會幫助我。
雖然天使一族的確幫了我們暗黑大陸的大忙沒錯,沒有它們,我們早就在地獄一族的鐵蹄下淪陷了,但是,如果僅因為此,就盲目的將它們當成好人,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該怎麼辦好呢?
在我猶豫不決,舉棋不定的時候,還殘留著凍結寒意的妖月狼巫身體,終於是將最後一絲寒意的消滅,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暖洋洋起來,就仿佛在暴風雪中走了一夜後,回到帳篷,坐在溫暖的篝火旁喝下一口熱牛奶的感覺。
那種暖洋洋的暢快感,讓我情不自禁的舒展雙臂,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發出舒服的呻吟。
這是……
我忽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拳頭。
這股力量是……
妖月狼巫的冰凍力量好像變強了一分。
我當時整個人就呆住了,感覺就好像走進了童話世界裡一樣不可思議,最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冰痕上。
除了這一個解釋以外,似乎沒有其他了。
而仔細觀察的話,我之前作死踏上去,然後瞬間被凍結的地方,冰痕似乎變淡了,上麵的冰凍之力已經微弱的感覺不到。
難道說……被我吸收了?
我心裡升起了一個荒唐的可能性,三觀頓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