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有著一身漂亮的裙子,它從哪來的?誰設計的?”
完全沒理會男人的話語,盧米思伯爵夫人隻盯著玲身上的長裙,隻覺得穿在眼前少女身上有著白色蕾絲裝飾的黑色長裙還有那有著花邊的長袖,簡直就是藝術品!
沒人知道這個時代,一件喜愛的裙子對於盧米思伯爵夫人這種女人究竟意味著什麼,她簡短匆促的直接開口詢問,嚇到玲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半個身子藏在了方然後麵。
方然伸出手擋住她,阻止了伯爵夫人進一步的接觸發問,微微皺眉,然後這時才想起自己不該這麼這麼問一個小姑娘,盧米思夫人辨認出她的監護人,看向了方然,然後微微訝然挑起眉毛的開口
“我貌似沒見過你的臉外國人?嗬,難怪覺得這麼陌生。”
打開帶著羽毛的扇子,伯爵夫人笑眯眯的開口,眼睛已經帶上了幾分輕笑。
圈子這種東西就那麼大,站在某種層次上,你能認識的人基本都是有數的,在米蘭的上層貴族圈子中,沒有人比她這種貴婦更清楚這些,所以她不用一眼認出方然外國人的身份,都能知道眼前的這名青年並非貴族。
而這是隻有貴族才有底氣能來的店。
“但是這些不重要,來自外國的先生,聽著,我有個不錯的建議,”
穿著有著幾乎要拖在地上的米色裙擺,盧米思夫人明明隻是笑眯眯的說著,但是高高在上的語氣還是從她口中流露出來,比起建議更像是來著伯爵夫人的要求。
“把她身上的裙子賣給我,100不,200裡拉銀幣,同時我讓這家店永遠對你們開放,怎麼樣?不錯的買賣不是麼?”
方然看了她一眼,然後決定首先安慰一下玲告訴她彆害怕,蹲下身子對著少女輕輕的炸了眨眼,笑了笑仍舊語氣活躍的開口
“彆擔心,沒事,不要緊的。”
看著穿著宮廷裙的伯爵夫人有些不安的玲,對視著方然小小的點了點頭。
之後用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方然從莎倫的一句一句的轉述和玲的翻譯中明白了大概的情況,
然後他笑了一下。
並不是生氣,也不是感到侮辱,隻是看著大廳裡帶著自信微笑的伯爵夫人,還有一臉難色但看向自己明顯希望這邊妥協的主管,還有周圍不少上流社會的貴族人士都紛紛注視這邊的目光,
方然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讓他在意不起來的荒唐可笑。
“200裡拉銀幣,這家店永遠對我開放?”
也不管有沒有人能夠聽懂,方然重複著眼前伯爵夫人開出的條件,
改變的心態洶湧著用一種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做某種安分守己的他從未想做過事情的衝動,從那一晚京城衝出來承認的力量在他耳畔開口,
就好像維羅妮卡曾經和他誘惑低語說夠的那句話
‘自由,金錢、權利、地位、名聲那些已經是你的了,所以你想要做什麼都是沒問題的’
‘對自己的欲望再坦誠點怎麼樣,方然?’
然後他拿出了一個本子,身後的莎倫睜大了眼睛的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因為比起手寫下來夜網給出的翻譯,他突然想到了更方便的方法,價值一塊黃金的方法。
微微不悅的皺了皺眉,盧米思夫人對於方然自顧自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很是不滿,在她看來這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舉動,
但就在她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那名根本不在米蘭貴族圈子裡的青年,對著那名一臉難色不住用目光看向他,希望他不要鬨出麻煩就這麼老實同意的主管,扔出了一張白紙卡片。
主管略微慌忙的接住了那張卡片,然後看到了上麵用不像是筆寫出來的花體字母寫著
‘把你的主人叫出來’
“先生,我很抱歉,我無法達成您的要求,而且恕我直言,這裡不是你能鬨事的”
實際心中鄙夷對方非常糟糕的不懂氣氛的主管,腳步動也沒動,麵帶冷淡的微笑很‘客氣’的剛打算說些什麼,
然後他看到對麵的青年早有預料的笑了一下,
緊接著在所有人都眼睛一花的那一秒,他直接毫無征兆的甩出了手中的東西,砸向了大廳中那座最顯眼的玻璃雕塑!
砰——嘩啦!!!!
“啊!!!”
沉悶撞擊聲中帶起那些奢侈的玻璃碎片,炸裂的嘩啦聲讓整個大廳的貴婦女性都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噢!!不!我的上帝,你個粗魯的瘋子都乾了什麼!”
巨大的驚愕之中,那名主管發瘋了一樣的跑了過去,看著那一堆從這家店最奢華自豪的玻璃雕像變成了一堆垃圾碎片,他雙手無措的試圖複原,對著方然聲嘶力竭的崩潰喊道!
盧米思夫人也是驚駭的退到一旁,無法理解的退後了幾步看向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用尖細的聲音喊道
“你瘋了麼?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跪在地毯上,和小心翼翼保護著剩餘這件工藝品剩餘部分的動作相反,那名主管情緒激動的對著方然大喊
“警察!我要叫警察逮捕你!逮捕你這個瘋子!你這是犯罪,你砸壞了它,你這是!”
憤怒的吼聲突兀停滯,跪在地麵上的主管一下子啞然沒了聲音,因為他睜大了眼睛發現了那塊砸壞這件讓人讚歎的工藝品的‘凶器’
是一塊比他拳頭還大象征著至高財富的燦爛明黃色金屬!
像是失去了呼吸一樣目瞪口呆,驟然之間就好像被誰打了一耳光,他猛然的抬起頭結結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門口那道身影,另一旁的盧米思伯爵夫人雙眼放出了愕然癡迷的光彩,
此刻大廳裡的其他人也是和他們同樣的有些呆楞的神色,有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門口的青年右手像扔石頭一樣上下拋起著一塊黃金正低低的輕笑著,
不是我們能來的地方、200裡拉銀幣、永遠對我開放?
方然瞥了一眼那位伯爵夫人,然後俯視著不遠處的那名主管,說出完全聽不懂、但不妨礙理解他意圖的平淡話語。
“現在可以去幫我把這家店的主人叫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