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去往幽冥界和冥山戰域之事,早就在雲夢澤元嬰以上修士中傳開來,在場之人今日會在這裡,也是為了向他詢問他界具體的情形。
所以他這麼一說,立刻把所有人的嘴給堵住了,還沒找補的!不信?不信也給我憋著,不然就自己去異界找材料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眾外人,柳清歡關閉了清澗峰的護山大陣,對明陽子道:“師父,您最好儘快服用玉清丹,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需要跟您商量,所以請您在徒弟這兒再多留一下,我先去跟朋友打個招呼。”
明陽子也不多問,隻是找個了位置坐下:“好。”
柳清歡一轉身,便見雲錚大笑著走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好家夥,真有你的!一回來就出這麼大的風頭,哈哈哈,我這些天聽人說起你,都快聽得耳朵起繭了。”
柳清歡高興地與他抱了一下,卻把目光轉向另一人,驚喜地道:“淨覺,你幾時回來的?”
多年不見,當年那個小和尚沒有太大的變化,一身洗得發白的僧衣顯然不知穿了多少年,卻並不顯落魄邋遢,而是有一種返璞歸真的純粹。目光依然清澈明亮,隻是添了一份深邃,蘊藏著大智慧,笑容也依然乾淨如初,帶著慈悲之意。
歲月悠悠,一晃眼竟是數百年光陰,讓柳清歡成了一位元嬰修士,也讓那個懵懂的小和尚淨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佛家般若境高僧。
淨覺單手立在胸前,行了一個佛禮後才揚起大大的笑容:“柳大哥,我回來好久了,隻是你不在雲夢澤而已。”
“哦,也是。”柳清歡點頭道,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道:“咦,你能說話了?”
淨覺更加開心:“是啊是啊,我說會了怎麼控製,現在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再不用受言術的限製。”
此話一落,柳清歡和雲錚還好,但不知曉內情的穆音音和明陽子卻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言術……?”穆音音愕然道:“佛家的言靈之術?”
淨覺眨了眨眼:“是的。”
雲錚敲了他一記,笑道:“你還不如跟以前一樣當啞巴呢!幸虧這裡沒有外人,明陽子前輩和穆道友都是能信任的人。言術能是隨口就往外說的事嗎?我都懷疑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前輩和穆施主都是好人,當然可以說的嘛。”淨覺委屈地摸頭:“而且我在大頭老和尚那兒呆了好久,就算說了也沒人聽。”
雲錚無語地撫額,一副懶得再說他的樣子。
柳清歡不由好奇:“大頭老和尚?”
淨覺的眼睛立刻變得大亮,興高采烈地道:“大頭老和尚是我二師父,他已經死了,還有些壞,非要我學他那些很不好的佛法,不學就不許離開……”
大概是不常說話的原因,淨覺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不甚清楚。
不過柳清歡到最後還是大致聽明白了,當年淨覺會突然失蹤,是因為在出門遊曆時去探訪一處據說是某位大法師圓寂之地的秘境,結果進去就出不來了,被那位實則是妖僧的大法師的殘魂給拘在了秘境中。
淨覺說的是對方想傳他衣缽,但柳清歡整理了他的話後得出結論,對方恐怕一開始不懷好意,後來經曆了不少陰錯陽差,也不知怎麼,竟然真心了起來,還讓淨覺叫他師父。
哪知淨覺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師父了,反倒不肯認他,最多隻承認他是二師父。如此這般,一直到一百多年前,淨覺才被放了出來。
柳清歡心裡感慨,這憋得久了的人突然能說話了,那真是滔滔不絕連綿不斷,仿佛恨不得要把過去沒說的話一氣說完,啞巴一下子變成話癆了!
好不突然等他稍稍停頓了下,雲錚忙把一杯茶塞進他手裡:“快歇歇嘴!你說得不累,我們都聽得累的慌!”
淨覺呆呆地哦了一聲,端著茶喝了一口。
柳清歡忍笑道:“這些話我們以後有時間再繼續說,不過我現在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跟你們商量。”
“我們?”穆音音已經半站起身,不由疑惑道:“你不是有事要跟前輩說嗎?”
“是,不過你們也可以聽聽,出出主意。”
雲錚揚了揚眉,示意他快說。
柳清歡斟酌了一番詞句,從儲物空間拿出一疊厚厚的紙頁,都是有關萬斛界的相關資料,有他自己整理收集的,也有寧和當初交給他的。
他將之遞給明陽子:“師父,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我才選在您閉關之前趕著說出來,您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