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青黛瞳孔收縮。
梁…秉…恩?
那天站在梁朔身邊的灰襯衣男人?
那位雲京市位高權重的一把手?!
梁家私生子,二十歲生日宴…所以這裡是梁家?
她每次穿越回過去,都該出現在林恩身邊才對。可這次為什麼…
過去和現實的畫麵交替著飛速閃回。那天站在遠處的成熟男人右眼下也有顆小痣,仿佛是他淡漠沉穩的氣場下,一點不予外人窺見的隱秘溫柔。
就算此刻回想起來,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青黛的心臟重重敲擊胸腔,咚——咚——咚,無數情緒混亂交織,又極速膨脹,鼓得她眼底發燙。
青黛發出一道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他真的是恩恩?
青黛目光急切掃過人群,似要在這片燈紅酒綠中找到那張熟悉的臉。
“梁秉恩!你有沒有聽見我們說話?”
“你聾了是不是!”
嘩啦——
一張白色長桌上的高腳杯相互碰撞,在外力作用下接連墜地,尖銳的碎裂聲此起彼伏。
聞聲,賓客們掃了眼,不知是看見了誰,又一個個事不關己地轉頭,繼續維持虛假的恭維和笑意。
青黛視野受限,隻聽見了這驚天動地的響聲,她大步跨出草叢,往右手邊看。
長桌另一頭,兩個穿白、紅西裝的少年氣急敗壞,“喊你沒聽見是吧?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算什麼東西!”
而滿地狼藉邊,靜靜站著一個人。
他背對著青黛的方向,微微側身,避開那兩人伸過來的手。他抬腳踩在玻璃上,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他好像也並沒有生氣,隻冷淡道,“我有事。”
“哈?你能有什麼事?”
白西裝男皺起眉,裝作很擔憂的模樣,“對了,你繼母最近讓你回樓上房間睡覺了嗎?我們聽說梁家小少爺平時住在地下一層的保姆房哎。”
他睜大眼,特彆好奇,“你每天要做和保姆一樣的事嗎?”
梁秉恩麵不改色,他邁過滿地玻璃渣,語氣堪稱平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白西裝男愕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待回過神,他一拳砸向長桌,粗暴地把桌上東西掀了個徹底。
青黛則悄悄跟上了梁秉恩。
男人在露天花園裡一頓繞,最終停在了一灣的人造湖泊前。
“知敘。”
梁秉恩慢下腳步,“人來了嗎?”
湖邊柳樹下,一個俊朗的短發男人抱臂直起身。他目光落在梁秉恩胸前酒漬,語氣無奈,“你在梁家處境艱難,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你硬是頂著壓力辦生日宴,就是想把那個人請過來?”
“嗯。”梁秉恩說,“我要親眼見見她。”
“就因為一個名字,有必要嗎?”
“喏。你想找的喬家女兒,叫喬青黛的那個。”季知敘拍拍他的肩,抬手給他指了個方向,“失算了吧?人家隻是個12歲的小孩!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手指的方向,有個白裙子小女孩和父母坐在一起,隻悶頭吃蛋糕。
“嗯。”梁秉恩看了一眼,冷淡收回視線。
季知敘撞了他一下,“失望了?大費周章就為了這一眼,不值得啊。”
梁秉恩垂下眼簾,湖水折射出細碎的波光,映入男人眼底。
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消散在夜風中,“我本來就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季知敘暗歎,他故意大聲笑,“沒事兒!咱們繼續找唄。”
梁秉恩點頭,又道,“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