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力的地位出發,黃明到任後選擇按兵不動。/br雖然他眼饞清河的地皮,總想從清河的市政工程裡搞點油水。但是,清河太透明了,清河所有招標程序都對外公開,而且完全公布上網。/br從程序上來說,黃明找不到私相授受的可能。/br所以,他到任之後,還真的積極地到各縣市區調研考察。這一通考察下來,確實讓他看到了一個新項目:桐梓縣的職業中專校區改造工程。/br他和白賢良很有默契,兩人互相塞了一個‘工程隊’進去。/br再然後,他盯上了醫療係統。/br他給市人民醫院的黨委書記、院長打招呼,人家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br另外,他開始研究人事。/br人事調動是個肥差,黃明近乎明碼標價。/br他的膽子很大,做法很激進。/br在他看來,目前乾州市,隻要和蘇希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人能動到他。而且,他覺得自己已經給了蘇希足夠的麵子:在老子身為一把手的情況下,沒有動你們清河,已經夠給臉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黃明認為自己給了足夠的‘善意’。/br儘管這種善意是他基於實力的地位出發,綜合考量的。/br他在積蓄力量。/br他在培植班底。/br他在積累起足夠的能量之前,他不會去動清河那塊蛋糕。/br但這不意味著他會放過這塊蛋糕。/br黃明可不是善男信女。/br不過,話說回來。黃明這位市委書記著實當的憋屈…他身為一把手,居然要在蘇希這位下屬麵前玩‘高築牆、廣積糧’的把戲。/br不過,他這段時間的‘倒行逆施’並非沒有反對者。/br尤其是在人事提拔方麵,市委副書記韓斌沒少跟他唱反調。/br書記會上拍桌子,五人小組會上罵娘。/br到了市委常委會上,這位韓斌依然大聲斥責:“…我不同意曾黎民擔任市財政局局長,他是有汙點的,他身上還背著黨內嚴重警告。當初如果不是有人力保,他就拿下了。讓他當財政局局長,不就相當於讓耗子守著油桶嗎?我堅決不同意。記錄員,把我的話完完整整的記錄下來。”/br韓斌表達自己的意見不打緊,同時還攻擊黃明:“黃書記,我聽說咱們市委大院周圍一圈的煙酒店都是您的‘組織部’,想要買官的,都去那兒打聽就行了。這樣,你乾脆把市委組織部撤了,你立個招牌,財政局長賣多少錢…”/br啪!/br黃明拍下桌子。/br他對著韓斌吼道:“韓斌同誌,你這是在血口噴人。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曾黎民同誌擔任市財政局局長是經過組織嚴格考察的,你沒有任何證據,不要隨口亂說。這是政治上的極度不成熟,也是對我個人極大的汙蔑。”/br“黃明,是不是汙蔑你自己清楚。公道自在人心。”韓斌撂下狠話。/br黃明怒哼一聲。一旁的白賢良說:“舉手表決吧。”/br乾州市總共13名市委常委,最終的投票結果是7:6。/br在市委書記、市長同時舉手的情況下,依然隻是以1票險勝。/br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提拔不得人心。/br黃明鐵青著臉,他宣布了結果。/br在他說完這番話,蘇希說了一句:“曾黎民同誌剛剛從警告期出來,就獲得如此重要提拔。黃明同誌、白賢良同誌,財政局這個位置極其重要,是不是要征詢上級組織的意見?”/br“曾黎民不是省管乾部。”/br黃明一句話否了。/br“行!我明天就拿著材料去省裡。”韓斌大聲說:“我倒要看看,省領導是支持我,還是支持你。”/br韓斌和黃明徹底撕破臉皮。/br這個人就是天生硬骨頭,他有一種粉身碎骨渾不怕的勁。/br黃明和白賢良已經不爽他很久了,一直想辦法在整他,但韓斌的操守過硬,沒有任何可以被他們操作的。/br而且,韓斌不接受調離。/br一度傳出要將他調到省民政廳擔任廳長,但他強行拒絕了組織的好意。/br他就是要釘在乾州。/br對他來說,升官沒有那麼重要。/br這場常委會開的不歡而散。/br明眼人都很清楚,黃明、白賢良和韓斌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班子裡的火藥味濃鬱,再不做出協調,恐怕要出大問題。/br會議結束後,蘇希找韓斌聊天。“韓書記。你這是何必呢?”/br韓斌眉毛一皺,他有些疑惑的問:“蘇希同誌,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br“韓書記,你做的很好,都是正確的。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說。”蘇希很認真和韓斌進行私下一對一的談話,他這是掏心窩子的話。/br蘇希在辦公室拍桌子讓黃明老實點,是因為他有底氣,他能壓住黃明。/br但韓斌卻沒有這種底氣和能量,他卻在公開場合拍桌子,不給黃明台階,甚至直指他貪汙**。/br這…。/br蘇希明白為什麼上世,韓斌的嶽父會離奇車禍死亡,韓斌為什麼會被栽贓陷害,關了兩年。以及…為什麼會被黃明、白賢良送進精神病院接受電擊治療。/br韓斌氣不過:“蘇希同誌,你說這世界上還有公理嗎?黃明做的都是什麼事,為什麼上麵不管?你看看他,除了清河區,其它四個縣市區但凡有點項目,他都要塞人。乾州老百姓都說他是帶著工程隊來上班的。還有乾部任命,多荒謬啊。上周為了提拔一個女乾部,說什麼親自出題,硬是將女乾部帶到他的辦公室聊了半個小時。然後硬生生的創造了一個編製。它媽的,這麼倒行逆施,老天怎麼不收了他?”/br蘇希抿著嘴,這些東西他是聽說過的,也掌握了一些證據。/br隻能說,黃明毫無收斂,他和上世唯一的區彆就是沒有動清河區。在其他領域,依然我行我素。沒辦法,一把手嘛,他的在乾州市是不受約束的。/br又有白賢良這個坐地戶參與政治分贓。他基本上想讓誰靠邊站誰就靠邊站,下麵的官員不配合他,就等著坐冷板凳。/br“彆著急嘛,韓斌,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br韓斌搖搖頭,他苦笑著說:“蘇希同誌。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什麼公理了。如果說還有什麼值得我相信,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