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連忙屏住呼吸，好像再聞一會兒就出軌了似的。
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隻有他和胡夢蝶兩個人。
當時山上也沒多少遊客，他們握著手，請一個路人拍照。但是在路人按下快門的前一刻，胡夢蝶突然親吻了李莊生的臉。
而那張照片，一度是李莊生的手機桌麵。當然，後來被取代了，換成了兩人某張結婚照。
當年的往事又在不知不覺間湧進了腦海，李莊生有些煩躁，這樣想著和前妻的事情，算不算精神出軌？
李休羽同樣好奇地打量著這邊，不明白祝枝雪怎麼突然和胡夢蝶關係這麼好了，她倆不是應該互扯頭花的嗎？祝枝雪不是應該竭力阻止胡夢蝶和李莊生在一起的嗎？
李休羽暫未想明白祝枝雪此舉的用意，她心知誰才是祝枝雪最在意的人。
“林月花，來都來了，給你拍張照片吧。”李休羽笑笑，“之後找個打印店給你衝洗出來。”
林月花正一個人在山頂四處張望，聽見有人喊她，不由得回頭。
“好……謝謝。”
林月花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反對。她已經很久沒有照照片了，真的很久了，畢竟父母已經去世許久了。
“那就來吧，讓你跟我哥合影！”李休羽拉著林月花的手，同時幽幽歎氣道，“其實我蠻喜歡你的，我媽也蠻喜歡你的。我還以為你能成為我嫂子呢，可惜了……”
林月花一怔，隨即被李休羽拉著跌跌撞撞地走到李莊生麵前。
“來，跟你師父合影紀念一下。”李休羽用命令的口氣跟李莊生說，“將來考上了大學，千萬彆忘記師父的大恩大德！”
“啊？”
你和祝枝雪今天是商量好的嗎，她拉來胡夢蝶，你拉來林月花？
“乾嘛，不想嗎？”當著林月花的麵，李休羽殺人誅心地問。
“不是不想……”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嫂子不高興？怎麼會呢，你就是和朋友合個影，嫂子怎麼會那麼小氣？對吧，嫂，子。”
祝枝雪眼角抽抽，乾笑：“昂，拍就拍唄，又沒什麼的……”
她說這話時不太敢看林月花，就是非常心虛。
李莊生當然明白祝枝雪此刻的口是心非，即便獲得她的準許，也覺得不該去做。
可是，當他對上林月花的眼神，拒絕的話又堵在嗓子眼說不出口。
他不該答應，但是要當著林月花的麵拒絕嗎，僅僅是合拍一張照片的請求？
“還是下次……”
李休羽打斷：“都是朋友，難得一起出來爬山，以後連一張合照都沒有，不覺得可惜嗎？”
李莊生神色一凜。
第一次的高中，他曾經拿手機偷偷拍過林月花的照片，那個時候她在給自己講題，她背後是窗戶，窗戶外麵有片雲彩很漂亮，襯托的她也很漂亮。李莊生悄悄拿手機拍了下來，但還是被林月花發現了。
林月花讓他刪除照片，他好話說儘才讓對方恩準保留下來。李莊生也隻有那一張照片。
後來林月花離開學校，李莊生就把那張照片設置為手機壁紙，給自己的理由是，督促自己學習。
再後來，高考前，手機被偷了。
李莊生時常後悔怎麼沒有把那張照片導出來，明明用不了幾分鐘。
他也是從林月花離開時就後悔，兩人之間居然沒有一張合影。明明就是拿著手機幾秒鐘的事。
可誰又能知道，離彆會來的這麼突兀，令人猝不及防。
李莊生原本還期待畢業照，但是她拍畢業照時也沒來。
“拍就拍咯，一張照片而已，無所謂……”李莊生緩緩地笑。
“不拍了。”
林月花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