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莊生心中隻剩下尷尬和無語,半晌,才悻悻地說,“小姑娘講話能不能文明一點……”
胡夢蝶彆開臉,似乎也有些羞意,但嘴上還是強撐:“裝什麼呀大叔,以前沒跟我做過?”
李莊生使勁撓頭,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能不能不要老說以前怎麼樣,你又不記得!
這麼想真是有點渣男了,李莊生果斷地投降:“好,我錯了,你想要什麼,我明天就去買。”
胡夢蝶咬牙嗔道:“原來你這麼想和我劃清界限?”
“我什麼時候說是劃清界限……”李莊生否認,“我一直是把你當朋友的。”
雖然我是這樣想的啦,但你不要說出來嘛!好像我是拔X無情一樣的渣男一樣。
“哦——”胡夢蝶拉長了聲音,接著挑起一抹莫名的笑容,重複道,“朋友。”
這聲“朋友”有三分幽怨三分玩味,剩下的都是看不懂的嘲諷。或許是在嘲笑李莊生,也或許隻是單純地覺得這個詞過於虛偽。
李莊生假裝沒有聽懂,說實話,每次麵對胡夢蝶,他在心理上都是弱勢的一方。主要是這個重生前的胡夢蝶,簡直完美受害人,天生倒黴蛋。
“嗯,所以,你不用亂想,你能和李休羽交朋友我是很感謝的,她其實沒有幾個能交心的朋友。”李莊生連忙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哦對了,還有,我回來前也就二十六歲,彆喊我大叔,可以叫我小哥哥,謝謝。”
開了個自以為好笑的玩笑緩和下氣氛,李莊生逃回了KTV的包廂,然後坐回到祝枝雪身邊。祝枝雪正喝著水,見李莊生回來,便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胳膊。
可是剛一近身,祝枝雪就察覺到了不對。他身上,怎麼會有彆人的女人的味道?
她假意將臉埋進李莊生身體裡,深深聞了聞,不是李休羽的。那就是胡夢蝶的。胡夢蝶剛才也出去了。
祝枝雪心中瞬間警覺起來,如翻江倒海,他們兩個在外麵做了什麼?
“你剛才上廁所,怎麼去了那麼久?”祝枝雪小聲地問。
“也沒多久吧……”李莊生說著,想到祝枝雪可能是見胡夢蝶也出了門,所以才會這麼問,便又說,“我出來的時候看見胡夢蝶了,就隨便跟她說了幾句話。”
“隻是,說了幾句話嗎?”
“對啊,主要還是因為她妹妹的事,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她妹的家教嘛!”李莊生避重就輕。
他覺得自己也不能算說謊,因為事情的源頭就是給胡夢柯買空調。
“彆的什麼都沒做?”祝枝雪緊緊盯著李莊生,“彆的什麼都沒做?”
“對啊,我們就是說了幾句話……”
李莊生稍稍有些底氣。雖然兩人說話的內容是有點越界,但確實隻是說了話。忽然,他看著祝枝雪那疑惑和質疑的眼神,猛然反應過來,“哦,還有就是胡夢蝶貧血摔倒了,我就扶了她一下。”
祝枝雪怎麼會知道自己和胡夢蝶接觸過的,她的眼神完全就是抓到證據的樣子……哦,我知道了,是氣味。難怪她剛才在我身上聞來聞去,以後一定要注意一點。
等一下,我這麼想,好像一個在跟家裡老婆鬥智鬥勇的出軌渣男一樣!
“是嘛!”李莊生這麼解釋,祝枝雪眼中的質疑就瞬間消散了。隻是,她雖然相信了李莊生,但心中依然是有些不忿。嘴上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去點歌。
李莊生坐在沙發裡為所有人搖手鼓,這幾乎成了他的保留節目,直到排到了他要唱的歌。
雖然李莊生是想要“獻醜”,但即便獻醜也得認認真真,不能隨便搗亂。他一共點了兩首歌,第一首是《在那遙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們經過她的帳篷
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
她那粉紅的笑臉
好像紅太陽
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李莊生非常投入地唱著歌,這首西部歌王的王洛賓歌曲,距今已經有幾十年了。不過李莊生最熟悉的是刀郎的版本,可以說是他聽過次數最多的歌曲。
高中去操場偷懶的時候,他總是將這首歌單曲循環。他躺在架子上仰望著夜空,腦子幻想著遠方的漂亮姑娘。
那是他永遠追尋不到的姑娘,她有著最樸素的美好,和她在一起就歲月無憂。
她是得不到美好,她是想象中終生的追求。她是李莊生曾經夢寐以求的繆斯,是他一生的遺憾。
李莊生握著祝枝雪的手,祝枝雪笑眯眯地倚著李莊生的肩膀。胡夢蝶望了兩人一眼,露出莫名的眼神。
好像,是些許同情。
她記得李莊生跟她說過,他曾經很喜歡這首歌,他後來查過資料,得知故事的發生地是青海的金銀灘大草原。所以他曾經一度很想去青海的金銀灘大草原。
當時胡夢蝶還假意嗔怪“怎麼,你是想要去找那個草原上的‘漂亮姑娘’嗎?”李莊生當即笑著說“你就是我要找的漂亮姑娘。”胡夢蝶聽到這話隻是微微一笑,但隨即又聽李莊生說他高中時在操場上吹著風,將這首歌單曲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他看起來很懷念那段歲月,似乎也很懷念那個從未存在過的“遙遠的地方”,以及那素未謀麵的“好姑娘”。
其實,今天的一切早已露出過端倪,隻是當時的胡夢蝶還不懂。
現在她懂了,而祝枝雪卻跟當初的她一樣,真是可憐。
她不會以為,這首情歌,真的是為她所唱吧?
“不錯不錯,唱的有進步!”
一曲唱罷,祝枝雪笑眯眯地鼓掌。
“獻醜了獻醜了。”李莊生也陪笑。因為跟著哼過很多次,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一首歌了。
“哥哥唱得挺不錯的嘛,我都感覺,我呆在這裡就像電燈泡了!”
伊雲水笑著鼓掌,可莫名的,她心裡隱約有些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