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河縣主的馬車?”
車外響起一道略帶尖銳的聲音,帶著兩分氣急敗壞。
顧楠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車外站著一位身穿淺紅色斜襟長裙的婦人,滿頭珠翠,打扮十分貴氣。
隻是眼角上挑,過高的顴骨顯得人多了兩分刻薄之相。
顧楠認出了來人,有些驚訝。
“安定侯世子夫人?你這是?”
安定侯世子夫人扯出躲在身後的孩子,聲音陡然揚高了幾分。
“縣主瞧瞧我家孩子被打成什麼樣了?我攔著縣主的馬車,是要讓縣主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顧楠目光下移,落在安定侯世子夫人手裡牽著的孩子身上。
那是安定侯的小孫子李明宇,今年七歲,長得又高又胖。
去安定侯府赴宴的時候,她曾見過一兩回。
隻見李明宇此刻一隻眼烏青烏青的,左半邊臉高高腫了起來,腫得眼睛隻剩下了一條縫隙。
鼻子下麵還掛著兩道血,嘴角也腫了,掛著血絲。
顧楠連忙下了馬車。
“哎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給打成這樣了?”
安定侯世子夫人沒好氣地道:“那要問問縣主的好兒子。”
顧楠一驚,“你說那這樣是被我家懷璟打的?”
安定侯世子夫人一臉心疼地看著兒子,用帕子擦去李明宇鼻子下的兩條血痕。
氣衝衝道:“若不是你家孩子打的,我何至於半路上攔縣主的馬車?
你看看這鼻子也破了,臉也腫了,這是要給我們家孩子打破相啊。
明宇可是我們李家三代單傳的獨苗,這件事縣主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安定侯夫人氣勢咄咄逼人,說話又尖銳。
這幾句嚷嚷下去,立刻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許多人聽了她的話,再看看鼻青臉腫的李明宇,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是攝政王的兒子把人打成這樣的,下手也太狠了點。”
“仗勢欺人唄,有個做王爺的爹,做縣主的娘,都能在京城橫著走了。”
顧楠眉頭微蹙,淡淡掃了安定侯世子夫人一眼,放緩了聲音問李明宇。
“可以告訴我懷璟為什麼打你嗎?”
李明宇嘴一癟,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娘。
安定侯世子夫人將他往身後一拉。
“還能因為什麼,不過就是練習騎射的時候明宇沒讓著你家孩子,你家就把他打成這樣。
可憐我們明宇啊,長這麼大連一手指頭都沒挨過呢,如今卻被人打成這樣。
也不知道臉上會不會留疤,會不會破相,縣主說這事兒怎麼解決吧?”
顧楠有些頭疼,斟酌著道:“這樣吧,等我接上孩子問清楚怎麼回事,再和世子夫人談此事。
若是錯在懷璟,我定然要他向明宇賠禮道歉,如何?”
世子夫人氣急敗壞。
“縣主這是在推諉責任了?錯的當然是你家孩子,難道還能是我家明宇不成?”
這話顧楠可就不愛聽了。
臉色微沉,連聲音也冷了幾分。
“我家懷璟才四歲,比你家明宇矮了足足一個頭,隻憑懷璟一個人怎麼可能把明宇打成這樣?
我的意思是要回去當麵問問孩子,先了解清楚再說如何處置。”
李明宇嗷一嗓子哭了出來。
“就是蕭懷璟打的我,他.....他把我套在麻袋裡打,他不光打我,還掐我,拽我頭發,我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