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寫得並不複雜。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冊封蕭懷璟為王府世子。
蕭彥合起聖旨,搖搖頭。
“陛下現在冊封懷璟,並不妥當。”
蕭懷恩不以為意。
“我知道三叔在想什麼,無非是覺得你如今掌握著朝政。
琳琅封了郡主,懷璟一找回來就冊封世子,三叔怕朝臣覺得你一手遮天。”
蕭懷恩仰頭看著蕭彥,眼中帶著滿滿的孺慕之情。
“可是三叔,我不怕,我就是要向朝臣表明態度。
誰也彆想挑撥我和三叔之間的關係,誰都不行!”
逐漸長開的少年皇帝抿著嘴,眼中帶著一抹執拗。
“我從小跟著三叔一起長大,父皇身體不好,是三叔教我認字,教我練武。
父皇不在了,又是三叔手把手教導我,教我如何為人之道,為君之道。”
“在我心裡,三叔是除了父皇母後,對我最親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來挑釁三叔的威信。”
“我現在才十一歲,三叔就開始籌劃著逐漸還政於我。
三叔不就是擔心那些宗室和朝臣們不放心,怕你一手遮天。”
蕭懷恩嗤笑,十分不滿。
“我心甘情願,他們瞎擔心什麼?”
蕭彥默默望了蕭懷恩片刻,伸手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三叔我太累了,不想擔這麼多擔子了呢?”
蕭懷恩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不行,你答應過父皇的,你不能不管我,三叔。”
“少來撒嬌這套。”
蕭彥無奈地收了聖旨。
“也好,咱們一直想削弱世家的勢力和影響,那就先從安定侯開刀吧。”
蕭懷恩見他收了聖旨,開心地笑了。
呼。
有三叔在前麵頂著,看來他還能再玩個兩年。
安定侯府。
安定侯一回到家,就砸了一整套茶具。
李斌看著地上摔得稀碎的茶具,忍不住心頭抽了一下。
爹真是不當家不知銀錢缺啊。
府裡這兩年開支本就緊張,才剛被搶去了一箱金銀,一箱珠寶,處處都得緊著花。
爹又處處講究麵子,就剛才摔的這套茶具就小二百兩呢。
“斌兒,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
安定侯陡然一喝,嚇了李斌一跳。
連忙收起內心的腹誹,抬頭一臉茫然,“爹你剛才說什麼?”
安定侯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我讓你去打聽禦史台的事,你打聽怎麼樣了?
那些禦史為什麼沒有彈劾顧楠和蕭彥?”
李斌搖頭歎氣。
“聽說那些禦史都被孫老禦史帶出去延請名家大儒去了,兒子壓根就沒見到人。”
安定侯氣的鼻子直冒煙。
“不用打聽了,想也知道是那些禦史臨陣退縮,一群縮頭烏龜。”
李斌猶豫片刻,小聲道:“爹,陛下懲罰了咱們家,這是不是說明陛下心中還是信任偏向蕭彥的。
如果陛下不猜忌蕭彥,咱們再怎麼努力都很難把蕭彥拉下馬來。”
“爹,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們去給蕭彥道個歉認個錯,此事揭過吧。”
安定侯火冒三丈。
“你懂什麼,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我就不信陛下心中對蕭彥沒有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