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瞳孔劇烈回縮,上前一步,對著陳雷的斷臂處狠狠踹了一腳。
“誰和你說好了?本官從未見過你,更不認識你,你彆亂喊。”
陳雷慘叫一聲,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張侍郎還要再踢,卻被於大人攔住了。
“張大人,他已經是大理寺的犯人了,你這麼著急,是想滅口嗎?”
張侍郎臉色一變。
“此子張口汙蔑本官,本官一時情急,出手重了些,於大人莫怪。”
“既然大理寺要過問此事,我等就不在這裡妨礙大人了,就此告辭。”
張侍郎急匆匆帶著刑部的人離開了。
於大人對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然後轉頭看向蕭恪。
“宣王也得跟著去大理寺走一趟。”
蕭恪麵無表情地收了長劍。
素月心中一慌,連忙上前一步急切解釋。
“於大人,實在是那些人太過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砸女子學院的牌匾。
不僅要砸招牌,還砸人,於大人也看到了那位容公子被打成什麼樣了。
王爺若不出手,恐怕百姓們今日都得受傷。”
“今日的事我也在場,所有事情我都清楚,不如大人把我帶走,有事問我好了。”
她實在很擔心,擔心大理寺的衙役問話,熱鬨了蕭恪。
萬一蕭恪發狂掀了大理寺怎麼辦?
蕭恪一言不發地轉頭望著她,紫色的瞳孔中的鬱氣散去,隻有灼灼的專注。
於大人道:“素月姑娘不必害怕,今日出手的是王爺,王爺若是不去大理寺。
恐怕朝野上下對此會頗多議論。”
素月咬著嘴唇,看向顧楠。
顧楠想了想,道:“於大人,就讓素月陪著一同去吧,今日的事,她更清楚一些。”
於大人點頭。
“既然縣主如此說了,那就請宣王和素月姑娘去大理寺走一趟吧。”
一行人離開了。
學院門口又恢複了安靜。
顧楠臉色微沉,吩咐護衛們守好大門,然後轉身進了書院。
門口發生這麼大的事,學生們都沒去上課。
全都聚集在前院,手裡拿棍的,拿盆子,拿石頭的,拿什麼的都有。
看到顧楠進來,個個臉上都鬆了一口氣。
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
“縣主,是不是學院出事了?”
“學院要辦不下了嗎?”
“誰敢來砸學院,我們就和他們拚了。”
“對,縣主,我們拚死也要保住學院。”
顧楠掃過麵前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每個孩子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眼中有著憤怒,還有著深深的恐懼和茫然無助。
她們的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盼頭,她們很害怕日子又被打回原來的模樣。
顧楠心頭酸酸的。
這個世道,女子想獨立在這個世上,不依附於男人,想做成一件事,實在是太難了。
朝中幾乎沒有官員支持女官令。
哪怕是徐尚書,周尚書以及國子監祭酒沈家這些人,平日裡和他們走得近,和蕭彥也政見相合。
可在推行女官令這件事上,除了衛國公府公然上了折子表達支持外,徐家,周家和沈家都選擇了沉默。
其中徐尚書和周尚書甚至稱病連早朝都沒上,家中也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安慰這些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