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的老監正和監正父子倆今天傍晚突然暴斃了,小人前腳看到他家下人出來采買棺材。
後腳聽說他們家就要扶棺回鄉。”
武信侯府的管家急急喘了口氣,才接著說:“小人回來的時候,聽說他家已經在門口貼了告示,不許親友前去吊唁。
說是今天夜裡就要扶棺出城,返回老家呢。”
這一次摔茶具的人換成了福元大長公主。
“見鬼的突然暴斃,那欽天監監正早上還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麼可能會突然暴斃?
怪不得他今天突然改口,一口咬定天象有變,讓綺蘭晚十天入宮,原來是陛下知道了他被我收買的事兒。”
“陛下這是根本不將我們武信侯府的臉麵當回事兒,這是公然打咱們家的臉啊。”
福元大長公主越說越生氣,尤其想到今天自信滿滿入宮,結果卻被顧姣姣當場打臉的情形,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我就說顧氏為何敢如此囂張,原來是早就和陛下串通好了,綺蘭推遲入宮的事兒一傳出去,世家幾乎都遞了帖子來詢問。”
“還有人在背地裡嘲諷,說綺蘭入宮一波三折,就算是入了宮,恐怕也不能得盛寵。
甚至還有人已經開始暗地裡巴結昌平伯府,說什麼吳青霜早幾日進宮,說不定會先一步得寵。”
“我呸,那吳青霜親娘早死,後娘狠毒,平日裡親爹都沒正眼瞧過她的,拿什麼跟我們綺蘭比?”
話音未落,旁邊的趙綺蘭臉色微變。
可惜福元罵得正興,根本沒注意到趙綺蘭的神色。
武信侯忍不住乾咳兩聲。
“母親。”
福元皺了下眉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家孫女趙綺蘭也是親娘早死。
“我又不是說綺蘭,咱們綺蘭自幼是被咱們捧在掌心裡長大的,豈是那吳青霜能比的?
我就不信陛下放著咱們家綺蘭不要,反而去寵幸那個吳青霜。”
武信侯臉色並不好看。
“母親,你沒發現這些日子昌平伯幾乎不來我們家走動了嗎?”
福元大長公主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勃然大怒。
“一個破落的昌平伯府,還敢和咱們家分庭抗禮不成?”
“我聽說昌平伯府早就入不敷出了,不過就是維持著表麵的虛榮罷了。”
武信侯苦笑。
“吳家當初確實是存了依附我們的心,所以才挑了個不受寵的女兒進去給綺蘭做綠葉。
可誰知道吳青霜竟然會被選上。”
“不管陛下會不會寵幸,吳青霜的封號隻比綺蘭低一點,那就意味著昌平伯府也成了外戚。
若是吳青霜早一點生下皇子,吳家甚至有可能和咱們家分庭抗禮。”
武信侯暗自歎息,母親這些年在遼東養成了高高在上的習慣,總覺得所有人都應該依附趙家,看趙家臉色。
可這裡是京城,不是遼東。
福元大長公主黑著臉不說話,似乎此時才意識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糟糕一些。
一旁的趙綺蘭無措地拉著武信侯的袖子撒嬌。
“爹,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武信侯拍了拍女兒的手,略一思索,眼底浮現一抹冷意。
“彆怕,為父立刻返回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