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恩斯聞聲抬頭看去，隻見一個一看就知道是陸戰隊牲口的壯漢正笑眯眯的盯著他。
這個壯漢約莫三十多歲，模樣在陸戰隊中普通至極，可以說是充滿了陸戰隊的所有刻板印象於一身——壯碩、黝黑、鍋蓋頭、臉上帶疤，看起來甚是猙獰恐怖。
壯漢看著賽恩斯笑而不語，就這麼意味深長的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接著視線越過賽恩斯看向了他身後，賽恩斯順著他的目光跟著回頭看去，這才發現他身邊還躺著十多人，而且全都挺眼熟。
下一刻，就像腦子裡加載了什麼數據和信息一樣，賽恩斯也立馬認出了這些熟悉的麵孔。
那是他的大副、水手長、舵手、炮術軍官、情報軍官、戰術信息協調官，甚至還有平日裡並不在艦橋上經常露麵的輪機長和防空指揮官。
可以說，‘翼騎兵號’上麵中高級軍官，這會大部分都集中在了這裡。
但賽恩斯非常確信，這些同僚百分之百和自己在此前的戰役中陣亡了
而他們現在非但完好如初，而且還正處在一片水天相接、一望無際的奇怪世界，而冰涼的觸感也正是從他腳下的這片水域傳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賽恩斯連連向這些人問道，雖然是連聲提問，但他此刻的語氣還是非常平靜，在看到眼前這個壯漢作訓服上的阿特拉斯LOGO後，賽恩斯其實已經沒有剛剛蘇醒時那麼緊張了。
中年壯漢並沒有直接回答賽恩斯的問題，而是耐心的開口說道：“你仔細想想，這個世界的‘皇後’應該已經把這一切都植入到了你的腦海中。”
仔細想想？
賽恩斯先是一愣，然後便按這位壯漢所說的，開始回憶起腦海裡的一切。
他隻記得當時自己在一片混沌中，突然在眼前看到了“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這條提示。
然後因為那熟悉的阿特拉斯標準4號字體，他鬼使神差的用意念選擇了‘是’這個選項，然後他就昏迷了
等等，賽恩斯忽然覺得腦海裡多了些什麼，死亡的定義、數字生命、虛擬空間、不朽者計劃.
這是偉大的‘賽博皇後’莉莉絲，為阿特拉斯集團的Boss，也就是安珀閣下的宏圖霸業所設立的計劃，也是阿特拉斯集團能夠在未來力壓所有勢力的基石所在。
同時也代表著人類或者說碳基生物走向‘永生’的某種途徑。
賽恩斯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艦隊這次出航前，幾乎所有人都進行了腦後芯片的植入，當時的說法是輔助大腦工作，讓他們的思維、計算能力得到進一步提升。
但目前看來，其實是為所有人進行了數據備份，並在他們陣亡後轉為了全新的‘數字生命’形態。
“這裡是瓦爾哈拉。”
賽恩斯抬頭認真盯著眼前這個中年壯漢的雙眼，他此刻也同步搞清楚了這個壯漢的身份——格雷斯，來自阿特拉斯作戰部隊中的傳奇，總教導隊。
“我這是被選中加入了‘不朽者軍團’嗎？”賽恩斯開口問道。
格雷斯：“不能說被選中，應該說這一次特彆行動艦隊中陣亡的所有人，幾乎都會來到瓦爾哈拉.而且現在你們也並未正式加入不朽者軍團。”
就在他解釋的同時，和賽恩斯一同來到這處虛擬空間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
格雷斯似乎是對此經驗豐富，也沒有因為重複的解釋感到不耐煩，而是非常耐心的解釋到所有人都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為止。
賽恩斯作為最早醒來的一人，也同樣幫忙向自己的同僚解釋著目前的處境，雖然他了解的也不比其他人多，不過他還是想儘快推進到下一個環節。
因為他很好奇，為什麼格雷斯剛剛說，他們還並未正式加入不朽者軍團。
“很簡單，因為你們還有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對於這個問題，接下了‘新人引導’任務來增加KPI的格雷斯，也很快回答道。
賽恩斯：“最後一次選擇？”
“是的。”格雷斯點了點頭，“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有兩個選項，一個是作為數字生命獲得另一種層麵的‘新生’，但前提是你們需要繼續為阿特拉斯集團，為Boss效力”
“還有這種好事？”
“啊？”
格雷斯倒還是第一次在進入虛擬空間的前阿特拉斯員工身上看到這樣的反應，其他人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大多數都是一種茫然、彷徨的狀態。
“額你先彆急著激動，聽完再激動也不遲。”
格雷斯抬手示意賽恩斯先冷靜下來，然後環視著其他人，結果發現其他人的表情竟然和賽恩斯差不太多，隻不過情緒表達沒有那麼直白罷了。
‘奇了怪了，這一船人是怎麼回事’
甩開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格雷斯也向眾人繼續補充道：
“正如你們所猜測的那樣，成為數字生命後你們將幾乎等同於‘永生’，但這也意味著你們需要繼續為阿特拉斯集團效力3倍的工時才能退休。
退休之後，你們將在莉莉絲閣下創造的虛擬世界‘瓦爾哈拉’當中生活，不能前往公開虛擬世界。
基於很多原因安珀和莉莉絲閣下，現在並不會放任數字生命在虛擬世界中隨意遊蕩，當然.也許到未來某一天，數字生命也能走到前台，成為這個宇宙的眾多生命體之一也說不定。”
聽到這裡，包括賽恩斯在內的眾人也頓時冷靜了下來。
成為數字生命能夠獲得相對‘永生’固然不錯，但要繼續打3倍的工時，而且退休後也會被限製自由這件事，同樣沒有那麼容易能接受。
“那另一個選項呢？”賽恩斯開口問道。
“另一個選項就是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格雷斯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和不容拒絕，雖然他知道這個選擇聽起來不是很舒服，但這個時候他必須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而其他人也很清楚格雷斯這番話的意思，那就是他們會按照正常的發展路徑，真正的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