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幾名女性,全都沒當過媽,更沒當過爸,一時間無言以對。
不管是南境還是北境,妻子分娩固然重要,但貴族自持身份,是不會在床邊照料的,頂多坐在外麵靜候佳音。
裡奧這樣的丈夫實在少見。
專門請來的陪產婦,還有先祖神廟的老薩滿都來到房中,他們比裡奧還緊張。
這可是河灣伯爵的嫡長子,河灣主母好不容易孕育的血脈。
稍有差池,彆說領主的責罰,他們自己都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這時候,安東尼塞大主教也出現在門口,微笑道:“彆慌,耐心等候就行。”
他的身上,散發出安撫人心的聖人光澤,所有人頓時都心平氣和起來,覺得充滿希望,再無任何擔憂、恐懼、害怕的負麵情緒。
有聖階牧師在場,裡奧頓時心安,就抓著奧莉薇婭的手,耐心等待。
不管是北境先祖神廟,還是南境聖光教會,都有著接生保胎的傳承,而且還是修士或薩滿的必修課之一。
在古代社會,如何才能占領信仰高地?
能夠給人接生,能保母子平安,就絕對能占領信仰高地!
不管是薩滿還是修士,想要開拓自己的教區,光是學會念經是遠遠不夠的。
治病救人、接生保胎、主持紅白喜事,才是拉攏信眾的最強手段。
安東尼塞大主教年輕時也接過生、保過胎、學過醫、度過魂,而且出類拔萃,深諳此道。
僅僅是站在臥室門口,聽著孕婦的呼吸和胎兒的動靜,他就對分娩的狀況一清二楚,隨時能夠施以援手。
隨著陣痛越發劇烈,奧莉薇婭也忍不住呻吟起來,最後低聲喊疼。
這一疼就是一下午,裡奧在一旁心急如焚,連連詢問安東尼塞,“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有什麼問題嗎?”
安東尼塞淡定的站在門口,解釋道:“超凡血脈,曆來生育艱難,你和夫人都是超凡者,孕育的血脈也足夠強壯,分娩的時候自然比尋常孕婦要困難。”
“但是不用擔心,貴夫人的身體十分強健,不會有問題的。”
到了淩晨,彆說裡奧,以及諾琳、阿加塔和一群小夥伴,就連陪產婦和先祖薩滿都變了臉色。
連安東尼塞也有些不淡定了,奧莉薇婭的身體強壯,但胎兒卻遭不住這麼折騰,如果分娩時間太久,對胎兒的身體會造成損害。
他站在臥室門口,閉眼感受母子身體狀況,隨時準備出手。
而整個河灣鎮,半島之外所有的工坊都停了工,半島上也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屏息以待。
從中午傳出消息,整個河灣鎮就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隻有先祖神廟和聖光教堂裡,依然人滿為患。
大量的婦女和老人,都聚在兩座建築中,不顧冬日嚴寒,跪地低頭虔誠祈禱。
“聖光之主在上,請您庇護河灣主母,我願一生侍奉於您,換主母大人母子平安……”
“戰神在上,拉瓦德在上,請您庇佑您後人,延續偉大的血脈,我願奉上所有的財產……”
這樣的祈禱聲維持到了淩晨,開始出現一絲惶恐。
一直得不到新消息的河灣民眾們,開始變得焦急,跑到領主大屋之外,站在漆黑之中,沉默的注視著領主大屋。
學生、工人、士兵、管理,老弱婦孺,無分貴賤,全部擠滿街道,不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