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脫掉滿身是雪的外套，一邊走到火塘邊，對裡奧沉聲道：“我要回西境了。”
“這麼大雪，你回去乾嘛？等雪融了再走。”
月哥察兒尚顯稚嫩的臉上露出陰鬱，“我姐傳來消息，因為草場分配問題，克烈部的杜卡克千夫長，聯合其他八名千夫長，齊聚烏蘭加爾，已經鬨了一個冬天了。”
“我父親身體有恙，幾個兄弟各持己見，我姐讓我回去幫忙。”
“等雪融化，估計都開春了，我明天就走。”
裡奧嗤笑道：“你回去有什麼用？難道你在塔爾罕家族有什麼影響力？還不如你姐姐呢。”
塔爾罕部爆發內部矛盾，早就有了征兆，這次因為史喇突生病，鬨起來一點不奇怪。
裡奧獲取的西境情報，比月哥察兒還要完善。
其實塔爾罕家族聲威正隆，這些矛盾本不該這麼早爆發，在裡奧看來，純粹是阿日娜自己鬨出來的。
塔爾罕部吃掉月種部後，又配合河灣拿下古斯塔夫兩城，雖然沒得到土地，但裡奧也給予了足夠的回報。
塔爾罕家族現在成為草原一霸，自然不會固步自封。
阿日娜趁著家族處於巔峰狀態，開始謀求集權。
大量附庸的小部族被塔爾罕部兼並，引起了其他附庸千夫長的警覺，於是趁著史喇突病重，借著分配草場的問題，將矛盾提前引爆。
集權不是那麼簡單的，特彆是在西境，塔爾罕部在地圖上看起來占地那麼大，實際上真正屬於塔爾罕家族的隻有四分之一。
剩下的四分之三，全部都屬於名下附庸的千夫長部族。
塔爾罕家族作為伯克家族，對這些附庸的千夫長部族，隻有征召權，而沒有乾涉內部統治的權力。
這種分封文化，在帝國三境都是一樣，隻不過西境更加嚴重，也更加潦草。
當初裡奧想要集權，都又是搞聯合騎士領，又是威逼利誘，依然搞了幾年，才將伊森波爾轄境完全納入體係。
而阿布羅斯城，在裡戈拉夫的鐵腕統治下，到現在依然有不願交出統治權的小領主頻頻“造反”。
西境的統治權力比北境還要分散，伯克家族下麵的千夫長部族，不是利益共同體，就是被打服的。
像杜卡克統治的克烈部，是塔爾罕部之下最大的部族，一旦鬨翻了，大不了投靠隔壁的阿史那部，或者乾脆自立為伯克。
這樣一大部族分裂出去，塔爾罕部等於自斷一臂，何況杜卡克還聯合了其他幾個大部族。
聽到裡奧的話，月哥察兒心情更加低落，“我們西境不一樣，我姐姐再厲害，也是女流，沒有我父親撐腰，她甚至沒權利旁聽領主大會。”
“我媽死的早，我們母家月哥部又勢弱，我不能看著我姐孤身奮戰。”
“我在家裡沒什麼影響力，但起碼是塔爾罕家族的男丁。”
裡奧看著剛剛成年的月哥察兒，露出一絲笑意，“不錯，你長大了不少，終於像個男人。”
“這樣，我賣你三千條燧發長槍、二十門千夫長炮，你自己去鎮上問一圈，看有沒有願意出趟差河灣將領，如果有人願意幫你，我再借你一千河灣火槍手，護送你回家。”
月哥察兒大喜過望，直接五體投地，“謝謝姐夫！”
（今天一更！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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