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你在乾什麼,不要命了?”一貧臉色陡變,大喝一聲。
“師父,怎麼了,這裡沒危險啊!”李龍象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師父為什麼又罵他?
“老哥彆急。”葉青也勸慰了一句。
一貧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看到李龍象安然無恙,方才鬆了口氣。
“你小子……”
還待再教訓幾句,可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忽然從一棵樹中鑽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向茅屋掠去。
人影現在滿臉欣喜,他利用木遁之法,躲過外麵的謎鳥,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害怕眼前的花田中藏有什麼危險,一直不敢妄動。
此時看到李龍象安然無恙地穿過了花田,頓時按捺不住,向茅屋衝去,他可不想茅屋內的東西被他人捷足先登。
要知道,這裡有可能是某位高人坐化、埋骨之地,那間茅屋內極有可能有高人遺留之物,甚至有可能是傳承。不管是什麼,哪怕僅僅是一點兒殘羹冷炙,都能令他們受益匪淺,要是傳承的話,那可就真是一步登天了。
所以,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彆人先他一步。
見有人黃雀在後,一貧擔心徒弟有危險,就欲衝進花田,可剛一動,就被葉青攔住。
“彆急,你看!”
聞言,一貧抬頭望去,隻見那人身輕如燕,每每氣機斷絕之際,雙腳就會點在花田的花朵上,花朵微屈,如承鴻羽,男子則借力而起,燕子掠波,急速前行。
“好高明的燕子三抄水,如果老道沒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是燕子盜出身。啊呸,你讓我看這個乾什麼?”
“誰讓你看這個了,我是讓你看那些花朵。”葉青無語,是你眼睛有問題,還怪上我了?
“咳咳……”一貧摸了摸鼻子,掩飾住自己的尷尬,看向地上的花朵。
隻見隨著男子的飛掠,花田中的花朵
,開始變幻顏色,從開始的五彩繽紛漸漸變得鮮豔絢爛,鮮豔絢爛之後,綠葉枯萎,花瓣凋零,群花慢慢變得枯黃。
春去夏來群花豔,夏過秋至百草枯。
而隨著鮮花由五彩繽紛變得鮮豔絢爛,再由鮮豔絢爛枯萎凋零,那個男子的精氣神也跟著發生了變化,由強轉盛,由盛而衰,整個人就像是曆經悠悠風霜,蹉跎百載歲月般,蒼老了數十歲,頭發花白,皮膚鬆弛,垂垂老矣。
不僅如此,地上的花朵,還在不斷變化。
群花枯萎凋零之後,如有冬雪落下,草木生機絕滅,所有花朵齊齊腐朽、死去。
空中垂垂老矣的男子早就意識到了巨大的危及,想要離開,可此時的他早已變得蒼老衰敗,氣血不濟,根本無力離開,向下掉去。
在掉落的過程中,男子的身體開始腐朽、乾癟,如被風霜拂去了血肉,隻剩下森森白骨,而白骨也仿佛經受不住歲月的摧殘,在落到地上時,變成一捧骨灰。
更令葉青、一貧震驚的是,事情還沒結束,在骨灰落在地上時,一陣清風吹過,骨灰洋洋灑灑,落滿花田。
骨灰落滿園,一株株花草幼苗破土而出,春風化雨,骨灰為養,花草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長出葉子,生出骨朵兒,開出鮮豔的花朵,馨香四溢。
冬雷一聲除舊歲,春來花香滿人間。
短短數息的功夫,花田中的花草就仿佛曆經了四季輪回,從生到死,由死而生,自然輪回,生生不息。
但落在葉青和一貧眼中,則是震撼與驚懼。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眼中,一時三刻就由年輕到衰老,由生而死,化作灰燼,這種景象,彆提有多震撼了。
不是被吸乾精血而死,不是神魂湮滅而亡,純粹就是自然界的生老病死,萬物輪回,隻是將一個人的一生壓縮到了短短幾息間。
說實話,像這種詭異的死亡方式,葉青隻見過一次,那就是七彩歲霧,被歲霧侵蝕之人死亡時的樣子,和眼前的情況大致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七彩歲霧七色變幻,由生而死;
眼前的花田,則是四季輪回,由生而亡。
“老哥,這好像是歲月之力。”葉青看著眼前的花朵,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離遠了一些。
一貧有樣學樣,語氣遲疑“好像是的。不然對方也不會是這個死狀,還好我們沒貿然上前。”
“不是我們,是你我,喏,你徒弟已經進去了。”葉青糾正道。
“對啊。”一貧頓時想起了自家徒弟,看到李龍象滿臉驚懼與不解,打算出來,急忙製止道“彆動,就呆在哪兒。”
安撫好李龍象好,一貧又皺著眉頭,滿臉疑惑“可是龍象怎麼沒事?”
葉青攤攤手“彆問我,我也不知道。”
“要不,讓龍象再走兩圈?”
“你當是遛狗呢,還走兩圈,你自己怎麼不走?”
一貧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葉青,仔細觀察著花田和田中的花朵,片刻後,一貧忽然起身,驚呼道“老道知道了,老道知道了,這是傳說中的四季輪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