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不但能報仇,還是大功一件,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嗬嗬,你說的倒是好聽,但相思她們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就不好玩了。”葉青淡淡道“像這樣多好,既能活著,又結了一份善緣,同樣是一舉兩得,何必節外生枝呢?”
“善緣?桀桀……要是讓人知道靖安司的巡查使、大名鼎鼎的小青帝竟然與詭異有關係,那可不得啊!”霧魔怪笑道。
“不能讓人知道,那就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嗎?”葉青淡淡一笑“另外,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而是那個阿福,究竟是誰?”
“我懷疑,有人想害我。”
他很確定,先前那個去靖安司找他的阿福,是活生生的人,並非詭怪,因為沒有哪個詭怪,能堂而皇之的進靖安司。所以,他起先便有所懷疑,後來得到相思她們肯定的答案後,他更確信有人想要算計他。
那人應該事先知道屍船在雍和湖的事情,然後騙他來此,想借屍船的手,殺了他。
“你有頭緒了?”霧魔問道。
“沒有。”葉青搖了搖頭“不過,現在沒有,並不代表以後沒有,我們回靖安司。”
……
“妹妹,你方才為什麼要幫葉青,還將本源霧氣送給了他?”
相思舫內,相思看著懷抱琵琶
的畫眉,不解道。
“姐姐,我不是在幫葉公子,而是在幫我們自己。”畫眉平靜道。
“幫我們?怎麼說?”相思麵露疑惑。
畫眉解釋道“其一,我們因與屍體相鬥,消耗巨大,而葉公子並非泛泛之輩,再加上有勾魂詭器傍身,若我們強行與他起衝突,勝負成敗猶未可知。”
“其二,葉公子乃人中龍鳳,未來前途無量,與他交好,結一個善緣,對我們姐妹而言,未必是壞事。”
“其三,我們姐妹占據了大部分本源霧氣,是相思舫的主人,就算葉公子得了一縷本源霧氣,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影響,所以給不給他,也無傷大雅。”
“總而言之,與葉公子交好,利大於弊,姐姐以為如何?”
相思思索了一會兒道“妹妹所言有理,確是姐姐思慮不周,這次多虧了妹妹。”
畫眉笑道“你我姐妹何須客氣,我們還是先徹底掌控寄魂物內的本源霧氣,解救船上的其他姐妹再說吧。”
“不錯。”絕豔道。
“好……”
……
一間裝飾素雅精美的書房內,方暮雲手捧《論語注疏》,正在認真地看著。
忽然,書房內的燭火晃動了一下。
“福公,事情如何了?”
“先生,葉青活著從屍船回來了。”黑暗中,一個男子慢慢走了出來。
男子頭戴方冠,圓圓胖胖,慈眉善目,頜下留著一縷長髯,身穿大紅袍,上麵繡著祥雲,胸口有一個大紅福字,充滿喜慶的氣息。
“活著回來了啊,倒是有些本事。”方暮雲放下書籍,有些意外道。
“先生,為何不讓我動手直接殺了他,替小公子報仇?”福公笑嘻嘻道。
方暮雲又拿起桌上的書,淡淡道“這裡是天雍,葉青是靖安司的巡查使,所以,他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中,但唯獨不能死在我們手裡。”
“手上有了血,就不好洗了。”
“我明白了。”福公點頭道。
方暮雲問道“對了,你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福公笑道“先生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就算葉青懷疑,也隻會懷疑到對酒當歌舫頭上,懷疑對酒當歌舫那個真阿福。”
“隻是那個阿福,他永遠都找不到了。”
“那就好。”方暮雲道。
福公擔憂道“隻是我們這次打草驚蛇,葉青有了準備,再想殺他,就有些難了。”
“難嗎?”方暮雲微微一笑,眸光中暈染了一層燭火的溫潤“預則立,不預則廢,凡事隻要做好準備,便不會失敗。”
“公子是否已有良策?”福公眼睛一亮。
方暮雲反問道“你可知,對酒當歌舫的背後是誰?”
“請先生明示?”福公搖了搖頭。
“對酒當歌舫的背後,是雍王世子。”方暮雲道。
福公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先生可是想讓靖安司與雍王狗咬狗?”
不過說完,福公又搖了搖頭“不對,洪降龍與雍王交好,雍王那人又是出了名怠惰憊懶,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對酒當歌舫和靖安司交惡。”
“你的眼界,還是太窄了。”方暮雲搖頭笑道“我的目標,可不是為了挑起靖安司與雍王的矛盾,沒有意義。”
“我的目標,是葉青和楚清離。”
福公越聽越糊塗“恕我愚鈍,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方暮雲抬頭看向福公,溫潤的眼眸中,似倒映著無邊的夜色,黑暗深邃“你不需要明白,你隻要知道,我想做的事,從來都不會失敗。”
“葉青,絕不會活著走出天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