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手托著蛇頭,一手慢慢撫摸著,看著城下的葉青,開口道“嘶嘶……不知貴客尊姓大名,來我白沙堡有何貴乾?”
女子的聲音十分冷,也十分生硬,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隻是說話時,女子的嘴裡會時不時吐出一條猩紅色的舌頭,舌頭細長分叉,仿佛蛇信,嘶嘶作響。
“我找沙通天。”葉青淡淡道。
“找我們堡主?小子,先報上你的名字,我們堡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女子旁邊,一名沒有頭發、眉毛,相貌凶戾的光頭大漢大笑道。
隻是下一刻,大漢的笑聲戛然而止,隻見原先還站在城樓下的葉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他旁邊,距離他隻有咫尺之遙。
城樓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繼而齊齊攻向葉青,其中尤以女子和大漢的反應最快。
女子脖子上的白蛇,如似迅雷,咬向葉青的脖頸。
大漢則一拳轟向葉青的腦袋,拳頭在遞出的過程中,長出一根根白毛,白毛聳立,如根根鋼針。
但葉青卻仿佛視而不見,隻是抬腳,跺下。
咫尺有風雷,轟鳴聲中,地動山搖,所有人隻覺氣機潰散,立足不穩,東倒西歪。
大漢那一拳,自然無疾而終。
女子那條白蛇,還未靠近葉青,就仿佛遇到天敵一樣,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縮回女子的脖子上。
但還不等眾人回神,便聽得連綿不絕的哢哢聲在耳邊響起。
低頭間,隻見他們腳下,一條條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不一會兒功夫,整座城樓,就如一件被重重摔在地上的精美瓷器,布滿了細碎的裂痕,搖搖欲墜。
所有人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慘淡的無一絲人色。
這一刻,他們所有人都有些懷疑人生。
要知道,他們白沙堡的城牆是用北幽戈壁上最為堅硬的鵝卵石壘砌,然後用怨級詭怪的鮮血混以泥土澆灌而成。
這樣建成的城牆,不但堅固異常,不懼風沙,不畏寒暑,且能遮掩堡內生靈的生氣,免受詭怪的襲擊。
除此之外,為了進一步增強白沙堡的防禦力,沙通天還請了不少能人異士,於城牆上、塢堡的各處,繪製了大量的符文、禁製。
當激活符文、禁製後,白沙堡的防禦,說上一句銅牆鐵壁都不為過。
他們能橫行北地多年,聲名遠播,白沙堡功不可沒。
可現在呢,在他們眼中堅不可摧的白沙堡,卻被人一腳給踩裂了,裂的整整齊齊,明明白白,甚至是在他們開啟禁製的情況下。
那可是白沙堡啊,不是豆腐,你說踩裂就踩裂了,就很離譜。
“不好意思,勁兒用大了,大家彆介意。”
葉青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不過,他不笑還好,一笑所有人愈發緊張。
“大家彆緊張,我今天來不是找麻煩的,而是找人的。”葉青微微一笑,看向城下空無一人的街道“所以,沙堡主,能出來一見了嗎?”
過了幾息,一個人從街角走了出來。
正是沙通天。
沙通天雖然在北幽惡名昭彰,但實際年齡卻不大,四十多歲,正值中年,相貌堂堂,一頭白衣銀發,不僅不顯蒼老,反而有幾分難言的魅力。
“沙某來了,請閣下下來一敘!”沙通天站在街角,看著城樓上葉青,聲音平淡。
“恭敬不如從命。”
葉青跳下城樓,落在街道上。
落在地麵上的一瞬,整條長街上的白沙,忽如燒開的熱油,翻湧滾動起來,凝聚為數百沙人。
數百沙人,列陣於前,整齊如一,氣勢駭人。